现代通俗白话《东周列国志》第十二回(下)

第十二回  卫宣公筑台纳媳 高渠弥乘间易君(下)

  公子泄见公子朔率军出征,对公子职说:“国君远出,正是我们行事的大好机会!”公子职说:“如要行事,应先定下继立的人选,人民有了主心骨,方保国家不乱。”二人正密议间,守门人来报:“大夫宁跪有事来访。”两公子忙亲自出门把宁跪迎接入堂内。互拜见礼后,宁跪说:“二位公子忘记急子和寿两公子乘船被害的冤仇了吗?现在的机会不可错失。”公子职欣喜地把正在商议的情况告诉了他,说:“正商议拥戴谁继位,没有想到合适的人。”宁跪说:“我看众公子中,唯有黔牟仁厚,可以辅佐,而且是周王的女婿,可以弹压住国人。”三人一致同意,并歃血为盟。随即暗中联系急子、寿子原来身边一班随从,传出一个假消息说:“卫侯伐郑,兵败身死。”趁势迎接公子黔牟进都即位。百官朝见完新君黔牟,宁跪公布了公子朔陷害二位兄长,致使父君忿恨而死的罪状;决定重新为急、寿二位公子发丧,改葬灵柩。并派使臣向周王奏报拥立新君事宜。宁跪率兵马在郊外扎营,以截住惠公人马的归路。

  公子泄怨恨难消,欲杀宣姜,公子职制止说:“姜虽然有罪,然而她是齐侯的妹妹,杀了她恐得罪齐侯,不如留下,以结好齐侯。”于是,安排宣姜移居别的宫殿,每月发放俸禄,从不短缺。

  宋、鲁、蔡、卫四国合兵伐郑。祭足亲自率兵到大陵,与傅瑕合力拒敌,随机应变,没有受到挫折。四国没能取胜,只得各自回国。

  卫侯朔伐郑无功而返,心情不悦。回到中途,闻报二公子作乱,已拥立黔牟为新君,并已布置重兵截击。部下军士得知,许多人不忍家里亲人受到牵连,一哄而散,丢盔卸甲,扔掉兵器,跑回国内。剩下少部分亲兵亲随也无心迎战,卫侯朔见状只能率领众人出逃齐国。

  齐襄公安慰公子朔说:“你是我的外甥,放心,我会出兵助你复国。”安排他和随从的居住和食物、日用品供应。公子朔感激涕零,许诺襄公:“如果外甥有归国那一天,内府里的宝物,都作为谢礼想给外祖父。”襄公大喜。忽然有人来报:“鲁侯使者到。”原来齐襄公向周王求婚,周王答应把王姬下嫁给他,让鲁桓公主婚。鲁桓公欲亲自到齐国去,和襄公面议此事。襄公想起妹子文姜,许久没有见面,何不一同请来见上一面,随派使臣到鲁国,迎接文姜。诸大夫见襄公忙于婚事,便问他讨伐卫国的日期,襄公说:“黔牟是天子的女婿,寡人正要和主婚人商谈婚事,伐卫一事暂且等等。”但又恐卫国人杀害宣姜,派公孙无知(齐僖公的侄子,齐襄公的堂兄弟;公孙就是某位国君的孙子,公子就是某位国君的儿子,称公孙说明此人的祖父是国君,但父亲并没有继任君位)送公子硕回卫国,私下嘱咐无知,设法要公子硕与他姨娘宣姜结婚,以此把卫国作为公子朔复国的基地。公孙无知领命,同公子硕回到卫国,与新君黔牟相见。黔牟认为他被公子朔逼走,现在回来是投奔自己,心里也没多想,安慰一番后,又令人安排住处。

  此时公子硕妻子已经去世,无知将齐襄公的意思向卫国的君臣们进行了转述,并告诉了宣姜,那宣姜倒也愿意。卫国众臣平日就憎恶宣姜越位占据中宫(皇后居住的宫殿),如今下嫁给公子硕,身份地位自然贬低,无不乐成其事。只是公子硕念及父子之情和伦理,坚决不答应。无知几次劝说无果,无奈私下对公子职说:“此事不成,如何回复我君主之命?”公子职也恐怕惹齐襄公不高兴,便定下计策。借口宴请公子硕,席间让歌女舞女频频敬酒,灌得公子硕烂醉如泥,被扶入宣姜住的内宫,与宣姜同宿在一起,稀里糊涂与宣姜成就好事。醒后悔之莫及,既成事实,只能勉强与宣姜结为夫妇。后来生了男女五人:长子齐子早年夭折,次子戴公申,三子文公毁;两个女儿,分别做了宋桓公、许穆公的夫人。史臣有诗感叹道:

  子妇如何攘作妻,子烝庶母报非迟。夷姜生子宣姜继,家法源流未足奇。

  此诗是说昔日宣公与父亲姬妾夷姜乱伦,生下了急子;如今他的儿子公子硕又和他的姬妾宣姜生下男女五人。似乎成了家族传统世代相传,不但是新台(宣公为霸占儿媳夷姜而赶建的宫殿名叫新台)丑事的报应。

  祭足率兵从大陵返回,想到原来国君子突还在栎城,终究是郑国一大隐患,思考出一个制御他的计策。齐国与郑厉公原先在讨伐纪国时结下冤仇,如今联合几国谋划迎接厉公回国即位,唯独齐国不肯参与。现在新君即位,正好修好关系。又听说鲁侯为齐侯主婚,齐、鲁将结成联盟。与齐国修复关系,就可结交鲁国。若得这二国相助,便可以抵敌宋国。于是奏报昭公,自告奋勇携带礼品前往齐国结好。

  自古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祭足只知防备郑厉公,却不知道高渠弥已经暗中做好准备,只因顾虑祭足足智多谋,才不敢动手。如今见祭足远行,便肆无忌惮,秘密派人把公子亹接在家中,定下弑君计谋。也是昭公天命如此,原来祭足前脚走,昭公便按惯例举办冬季祭祖活动。高渠弥便趁机在半路上埋伏亡命武士,突然冲出起刺杀了昭公,高渠弥谎称昭公被强盗所杀。随挟持众官拥立公子亹为国君,并派人以公子亹的君命,召祭足回国,与高渠弥共掌国政。可怜昭公回国即位,未满三载,便遭逆臣的祸害。髯仙(作者自称)读史至此,感到昭公作为世子时,就已经知道高渠弥的凶恶,两次做国君,都没能剪除他,留下隐患,岂非优柔寡断的灾祸?有诗感叹:

  明知恶草自当鍼,蛇虎如何与共居?我不制人人制我,当年枉自识高渠。

  不知郑子亹命运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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