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小城
月亮阴晴圆缺
头盔记得要戴
高铁紧锣密鼓
河水渐退鱼儿浅戏
村西头枯萎的老槐树
被秋风吹得哗哗作响的芦苇
被顽皮的小孩剥散的蒲公英
赶在太阳还有力气的时候晾晒棉被的女人
晨雾露霜里挎包提箱独自离开村庄的男人……
我们的日子,每天都是新的,为什么我们却总是厌倦?
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恼人的秋风吹乱了窗上的灰痕,却吹不散我心头的落寞。
悄立市桥人不识,一星如月看多时。
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到中年,回想自己从20岁到30岁再到40岁,今天已是奔五的44了,青春的残山剩水早已是所剩无几,父母一天天老了、家境稀薄平常、孩子大学刚进校门,多少次从梦里惊醒,总觉得鹧鸪声声催人老!
万丈红尘中,谁愿长伴青灯古佛,用一生的辛勤擦拭一粒洁净的珠?
茫茫人海里,谁身心不动从一记钟声的余韵里领略白发红颜?
我们,能不长大该有多好?
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么?
20来岁的时候和朋友去上海打工,陆家嘴、五角场、浦东、外高桥,肉也香、菜也绿、车也多、人也闹,真的有鱼入大海的畅快。
每天下班,已经是万家灯火。
外高桥工业园区的路两边都是企业的后墙,白天都少有人走,夜里就更加幽静,除了昏黄的路灯和树木的晃动影子,,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在走。
时间长了,再走那些路,我的脚也慢了,心也烦了,路也长了。
而无论你烦亦或不烦,路两边的灯光却总是亮着,让人觉得,你还没被这个世界遗忘。
其实,从苏北老家的路走到外高桥的路,无非是踌躇无非是漫长,无非是我的青春时光。
这条路究竟有多长,我不知道,反正对我来说,就是漫长。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的明天会怎样,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目的虽有,却无路可循;我们称之为路的,无非是踌躇。”这句话好像是卡夫卡说的。
时光只解催人老,泪滴春衫酒易醒。
回想起来,一句话:热闹的让人寂寞的要死。
淹没在这个成千上万人的大城中,我觉得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一种独来独往,无人理会的自由。
多年后,每每和友人说起那段经历,总是招来一顿白眼和哄笑,还有戏谑和不信,说我装逼!
是笑我这么多年放浪形骸一事无成
是笑我这么多年黄衫白马日日青楼下
是笑我这么多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是笑我编得太烂剧本太差骗人眼泪——
梭罗在很久以前丢失了一头猎犬,一匹栗色马,和一只斑鸠,至今我还在追踪它们。
我对许多旅客描述它们的情况、踪迹以及它们会响应怎样的叫唤。
我曾遇到过一二人,他们曾听见猎犬吠声,奔马蹄音,甚至还看到斑鸠隐入云中。
他们也急于追寻它们回来,像是他们自己遗失了它们。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遗失了的猎犬、栗色马和斑鸠。
有的人一辈子都在找,有的人无动于衷。
梭罗说,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
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