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没有读外国作品了。这一次读法国作家加缪的中篇小说《局外人》,有着一种特别的味道。
莫尔索是一个另人觉得震惊的人。作品的第一句话就清楚的点明了他做为局外人的特点:“母亲,在今天去世了。也可能是昨天,我不是很清楚。”一个连母亲去世具体时间都不清楚的人,这是什么人?接着发生的故事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他赶往敬老院守灵不看母亲最后一眼,和旁边的守门人喝着牛奶咖啡,没有一滴眼泪,第二天又结交了女友玛丽,一起去看喜剧电影……这是一个绝对奇怪的人,他好像不是活着这个世俗社会里面,而是活在他自己所创造的一个新的社会里。我不是很熟悉二次世界大战时法国的文化礼仪,原本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种社会的剖面,我的奇怪甚至反感只是来自于一个汉语读者对自己所熟悉的礼仪规制的认同,要不,他所生活的那个社会,时代,原本都是那样?后来,我接受了别人对他的看法:他是孤僻的,毫无人性的,荒谬的,没有道德的疯子。正如小说第二部分中检察官对他的指控一样。毫无疑问,世俗足以让一个没有罪的人深深认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有罪。这就是世俗的力量。
但,果真如此吗?
这个感情上的局外人,却一直得到玛丽和他的开餐馆的好友们,邻居老头,莱蒙等人的真爱。
这个事业上的局外人却一直勤勤恳恳,工作出色。他拒绝了老板让他到巴黎去开分办事处的安排,这在世俗的眼里是多么难得,他可以摆脱小城市的生活了,可是,他认为这可有可无。他讨厌巴黎垃圾遍地的生活,他对这里的工作“感到幸福愉快。”他对老板的回答:“人们永远无法改变生活,什么样的生活都差不多。”这人老板颇为扫兴。
他甚至是死神的局外人。他因为太阳的原因,无意间错杀了阿拉伯人之后,身陷囹圄,无论是面对法庭上对他的“灵魂的审判”,还是死亡步步紧逼的时刻,他总是能感受到监狱外星空的璀璨,夏夜的迷人,就连周围微末的事物都能攫住他的心,“我听见椅子向后挪的声音。”“尽管挂着遮帘,阳光仍从一丝缝隙射进来。”他没有为了保命而说出违心的理由,在得知不公正的死刑强加于身时,他还真实地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的天性,他去等闲视之,不以为意。
他还是信仰的局外人。一般人面对不幸,挫折,或许都去怪罪于他人,命运,会去损坏一个信仰再建立一个信仰。他,莫尔索,却不这样。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所以,在临死之前,他多次拒绝神父对他的归化。他心里没有上帝,因为,他就是自己的上帝!
局外人莫尔索是荒诞的,但他的荒诞是社会荒诞的镜像,至于他本人,却显得无比的真实,可敬。他有朋友,有爱情,有事业,有快乐,有追求,最关键的一点,这些都是他自己所能掌控而不是社会所赋予的。他的命运,好像是他一个人的命运,他的悲剧好像也是他一个人的悲剧,实则,无论是上个世纪中页的法国,还是二十一世纪的现在,这样的人,又何止一个?遭受这样社会悲剧的又何止他一人?只是,真正能毫不动摇,漠视一切的,却真是很少很少。
他荒谬的存在,应该是在唤醒更多的人,去认识自己,把握自己,不要过多地陷入存在的泥潭而忘记自身。他也是在控诉着社会的罪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是,尽管如此,我们都应该或多或少的,过好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生活。
星光之下,夜色迷人,我们是否可以去亲耳聆听夜虫的呢喃?是否还可以听得见,微风划过耳际发稍那微微的叹息?
2017年08月0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