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闹铃响之前,我意识已开始回笼了。天气有点热,床铺有点凉。我的脚似现场播报秋天早晨的天气一样有些小凉意。我左右转动,把脚塞进被子里面,让睡意随意覆盖。
就这样过了一会,不觉闷热起来。脑子里闪过要不要起床,但是担心起来后看到手机的时间才两三点。于是放弃起床,继续调整睡姿和任自己的睡意覆盖。感觉就这样陷入无意识的状态才一小会,昨晚调至四点的手机闹铃就来了。我选用的铃声是大自然的鸟叫声,吱吱喳喳的。可无论是多贴近大自然,就在闹铃响起的那刻就条件反射坐起,把手伸到蚊帐外面将闹铃摁掉,随意放置在枕头侧面。
我懊恼还没睡够,一会想由着睡意继续睡,一会又想起我从很久之前就答应过自己要开始实行四点起床,一会担心自己再睡过去又不知道几点才会起来...就这样意识来来回回,自闹铃响起的那一刻,从心底到大脑的神经末梢就在拉锯。那时整个人的状态就有点应了中岛孝志在《四点起床:》里面提到的闹铃,它就像在大脑里放的一颗炸弹,“轰”的一瞬,就炸掉了埋在脑子里“想法”城堡。
我开始因为焦虑、烦躁和不甘心。
一
我焦虑我想继续睡,可这样子睡下去估计是六七点了,本来想在清晨四点起来就会ko掉。我想在清晨四点起来做点什么?
我想在清晨四点起床做点意识流码一个小时的字;
我想抓起一支笔在白纸上安排一整天的工作;
我想提前提前进入工作和畅想的状态,起床看书、写字,比自己六七点起来的时候要从容...
就这样,我在所谓的自我和本我中拉锯,焦虑让我变得很烦躁。
二
我从心里涌起的烦躁让我左右辗转,我开始对自己耍狠。我想像往常一样,由着自己拿起手机煲电视剧,刷屏。我从心底冒起来的那点对新一天生活开始的善意被自己的意识一点点磨灭掉。我陷入烦躁不是一瞬间、犹豫的事,那是从焦虑中一点点累积,垒砌起来的“烦躁城堡”。这种“城堡”给我下了一道披着名为“转移注意力”实为纵容欲望的刷手机命令。
我从所剩的丁点意识中知道,要是我真的向往常一样,随着习惯拿起手机刷屏。历史估计随脚本的安排为看手机、眼睛累、睡觉、六七点起来、焦虑自己一天又被搅乱了、烦躁地继续调整闹铃睡、七八点起床、匆忙吃早餐上班、脑子混沌、无心工作、午休胡乱吃饭一觉睡到上班时间、午休起床混乱安排工作、一个下午烦躁今天又没做到什么、最后在晚上不甘心这样的一天就过去了坚持看点书再睡、困意来袭的大脑指挥着十一点必须睡去要不然第二天四点没办法起来。
这妥妥的脚本每天都在我的生活中重现。于是,我在这个已经烦躁得不能控制自己的瞬间决定侧身假装像往常一样手掌拿着手机,大拇指在滑动屏幕。我假想我是会先打开手机的无线网络接口。等网络连接到了,就打开微信,等待微信特有的滴滴声。我开始查看从昨晚睡觉后接收到信息。因为无心记和分类信息,所以我把所看到的信息只作接收。
我假想我浏览完了微信,于是我把手机里的视频软件打开。我知道视频软件里的剧都翻过了,打算随意点击一个视频“翻煲(粤语意为重看)”。因为清晨不想思考,于是在选剧的时候会挑一些不用脑子的剧来看。在无思考意识的指挥下看剧,让我对屏幕里的演员毫无感情,只是觉得有人在动,有人在“演戏”。这有别于白天情感丰富的看剧,在清晨无思考意识的看剧只是让我打发时间和转移注意力而已。
我假装用大拇指滑动屏幕在看视频。不一会,我的睡意来袭了。这回我狠一狠心,调了一个二十分钟的闹铃,我下定决心在二十分钟后醒来。
三
这决心“犯懒”确实让我陷入睡意中。可只过了大概一两分钟后,我的不甘心冒出。我不甘心都到了跟自己约定四点的时间到了,还赖在床里;
我不甘心我每天都是在自己设定的脚本里重复;
我不甘心我重复的脚本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焦虑;
我不甘心我想做的事情一点也没进度;
我不甘心我明知道睡多了也会导致有口气的原理,却还是不肯起来...
这些“临门一脚”的不甘心支撑着我从枕头离开,坐起来。我拿起手机取消掉二十分钟的闹铃。看看时间,四点十七分。
我起床了。
喝了满满的一杯水后,打开电脑的空白文档,记录我无数个四点起床中的第一个四点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