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最早领略它的美,来自老电影《五朵金花》,后又因《心花路放》,遂让我辗转两趟火车,特来瞻望。
大理古城,一碧波荡漾的洱海,西倚常年青翠的苍山,形成了“一水绕苍山,苍山抱古城”的城市格局。
意料之外,没有熙攘的行人,对于一个热销古镇来说,这里显得冷清许多。许是三月才是它的最佳观光时节,我来的早些的原因。
初始,天公并不作美,狂风不止,冷的略微哆嗦,赏景之心自然全无。可抬头望着湛蓝的天,转眸看向一排排各具特色的店铺,忽又觉得,这样陌生的城啊,我站立在这街道中心,有了置身素描画卷的感觉。
步行很长的距离,抵达古城中心,纳西族的各类染品,花式的手链,手工制作的笔记本,民谣酒吧,那个用一整个书架摆放不同版本《小王子》的特色书店……南方的古镇大多如此,民族特色中带着文艺气息,只是这里的每一个店铺都别具一格的展现着它的文艺,这集体的文艺让人有错觉,似乎这里只有书香美酒,只有风花雪月,尘世一切俗套生活,被隔得很远。
闻声驻足在民谣酒吧,从绿藤缠绕的窗户望进去,这个微胖的男人,抱着吉他,嘴巴一张一噏,唱着他而立之年面临的烦恼。
两年前初夏,我和L去另外一座古城。在民谣酒吧我喝了一杯冒出泡的啤酒,他说想唱歌,拿着话筒怎么也开不了口。最后我的眼神落在窗外,从窗子玻璃上看到身后的他关掉话筒音,嘴巴亦是如此张合,我不知道他唱了什么,他也从未说起。我希望他能有勇气唱自己想唱的歌,就像我有勇气去世界所有的地方。
勇敢,是我们享受这个世界的必备能力。可到底,我们时常谈之匮乏。
第二日去沧山,恐高的我克服了心理障碍,却被告知风太大,缆车不能运行。于是只能顺山路爬山,一步步欣赏美景。
寺庙因过节原因香客寥寥,庙前有一棵开满红花的树,它静静绽放。山林树木高大,遮阴避阳,星星点点的天露出来,蔚蓝和翠绿相间,我想起毕加索的《星空》。
主道旁相隔不远便有木牌提醒游客,不可走错道路。小径灌木茂密,乱石堆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因身体不适,我不得不爬一段歇一段,站在高处看向远方,雪山似乎就在那里,无论以什么角度看过去都大同小异,它永远的安详矗立。往下看,幽谷深邃,大树横生,茂密枝桠展开手臂,将山谷拥抱。山路两边有很多坟墓,都是寺庙高僧的落根处,山谷风声鹤唳,我不免心中忐忑。
我慢步行走,后面的行人远远超过我,我坐在路边石头上,看着不知延伸到何方的石块小径,我想起以前爬山到中途,闷热难耐,我便坐下来不走,X便数落我身体差,一边拉我前行,一边三令五申地让我多锻炼。每年新年,我们会互送对方三个愿望,然后帮对方达成。至今我笔记本里还夹着相识的第一年,她写下愿我每天运动一小时的新年愿望。
我托着脑袋看天,也看远处的雪山,看脚下的花草,我内心澄静没有波澜,我忆起很多往事,可当我起身展开双臂迎接扑过来拥抱我的清风,我又觉得那些小事真是可爱极了,让我此刻笑出了声。
我到底还是没能爬到山顶,一是因为肚子绞痛到呼吸急促,二是行人告知,到达山顶还需两小时,那时天已黑尽。若真是如此,黑漆漆的山顶,还能欣赏什么呢?想着下山两边都是坟墓,冷风呼啸,仅剩一轮明月陪伴,或许会把路途的愉快都转换成凄凉。
云层堆叠,落日黄昏,是离开的时候。
世间总是遗憾横生,大理古城没我想象的完美,我亦是没能看到山顶风光,只能留给下一次去圆满。若下一次,我登上山顶,望着一览无余的群山,心境会不会比站在半山腰更开阔?那时会不会阳光青翠,清风怀抱?
我不知道。
第三天,2016年2月13日,我告别大理,坐上去昆明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