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听《贫嘴高中生的幸福生活》,其中有一句“没有文凭你的未来,不是要饭就是卖血”。今天就说说卖血这件事。
山脚下的我们村,家家户户人多且穷,而且过得悠然得意。每个人有两亩地,人多地就多,超生也不在乎。地里种的有小麦,有玉米,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秋收后,这些收成就是一家老小一年的开销,我家也是这样的。就好像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打打麻将,上上集,养两只猪,还有鸡,尤其是母鸡,鸡生鸡吃鸡,鸡生蛋吃蛋。
村里所有的的小孩都一样,衣服是缝缝补补出来的,要么就是哥哥姐姐剩下的;学费永远是要拖欠的;我们很少吃肉。不同的是有些娃娃是在打麻将的声音中生活的,有的娃娃听惯了自己的父母无休止的争吵,甚至在大打出手的时候会帮自己的母亲推自己的父亲。
这样的日子我爸妈还有他们那一代人一过就是30多年,我们兄妹也是10多年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新世纪初,慢慢有人开始外出谋出路,开始有人家买彩电,麻将越打越大,日子过得舒坦的很,那时我也是好生羡慕。只是后来开始听说村里的女人们开始卖血,是她们的男人带着她们去的。那时候的血堪比黄金,村里的女人前赴后继,抽完血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这种对等且有偿的工作让村里所有的人都跃跃欲试。
已经忘记这样的日子是什么结束的,卖血的女人们死的死,老的老,离婚的离婚,村里只剩下老人了。年轻人如我远离家乡,而外出上学的人少之又少,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南方的工厂里,城市犄角旮旯的小饭店里,还有跟着有钱人跑了的小姑娘们。过年有些挣钱的人收拾的人模狗样的回来,没有挣到钱的都说过年加班三倍工资。
起初不靠卖血过日子的时候村民们开始种棉花,这样的日子可以维持一家两三个孩子的学费。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播种,五一还是7天假的时候我们补苗,暑假的日子天天都是在棉花地里的,不管太阳有多大,露水有多重。露出的胳膊皮晒的卷了又卷,灼烧的疼不及摘棉花天天弯腰的疼,不及太阳落山后蚊虫在身上叮的包疼。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过了二十多年。
人时已尽,我知道这样的日子已经彻底结束;人世很长,我该以怎样的姿态活着。树枝低了吗?还是树枝还在长?我在此之间,尝着人间百态,我知道,跟着我的不仅有下午的阳光,还有晨辉,带着生命的颜色发光发亮。花花世界容易迷了眼,灯红酒绿容易醉了人,但我记着黄土的颜色,经历过人生的褶皱,我能从很丧的世界走出来,我就能打破这人世间的魔咒,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