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次望向窗外，一次又一次。最寒冷的一次，是高三的一次考试。是考场靠窗的位置，窗口透着一丝缝隙，冷风刚好钻进来，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是写作文的时候。记得题目是和远方有关的，可我早已想不起我写了什么。我好像第一次把远方和寒冷联系到一起，我和考场的所有人都很远，我在窗外看着，像一只停在树上的乌鸦。
如果可以，我们拥抱吧。
我会问你，你看到了什么。你的下巴搭在我左肩上，你说话的时候，下巴顶着肩膀，像是在打击着什么乐器。你说你看到了昏黄的灯光一些树影还有黑乎乎的建筑。我没有说话，我好像一只停在树上的乌鸦。
拥抱的时候不算冷清，我的父亲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会在我回家时给我一个拥抱。我望向窗外，外面是夕阳落下时的楼房，父亲在很远的地方出差去了。我记得我小时候这样写过，说父亲回家时就是我安静的时候，甚至会在楼上都会听见父亲回家时的手提包里的礼物响声。
这样算来，我是一个从未长大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们坐在一起发呆吧。
阳台上摆放着一台摇椅，是父亲大发闲心买下的。坐在椅子上，晃晃悠悠的，没有什么烦恼。她说好像钻进去盖一床被子。我总是在发呆中度过一些很近距离的日子。
前几日倒是下过一些雨，空气好了很多，家里的空气净化器也休息了好一阵子。在雨天的时候，总觉得日子过得很贴近自己的内心。不管是心中有多少沟壑，总不够填满雨滴撞坏的坑。一些雨和一些思绪在雨天过后，再也消失不见。而那些雨里的灰尘铺满了整整一锅，在沸腾的锅里，不见了。锅里有正在漂浮的饺子，是我的午餐，已经有它的归宿，一个调料碗等着它。就好像有人在夜里点燃一盏灯，等你归家。
我从来没有什么宵禁，因为我没地方可去。
远不仅仅和近相对，也和所有的情绪相对，默默无言。想起许久没有更新的公众号，我倒是不愿提起我的第一次国考成绩。失败后的道理我都懂，时运不济的借口我也有，朋友问起的尴尬我也明白，只是有一些脸红只是在自己面前，才显得难堪。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些人，曾经我和他们都很亲密，我们拥抱，牵手，谈心，喝酒，吃饭，沉默。
哪里有什么远方，不过是我们的惴惴不安罢了。
荷叶很香，只是闻荷叶的人不知道，有一个人在很远的时间之外，在很远的地方之外，看着她。谁也看不见荷叶，只看得见，远人。
以上，非写实，也非妄作。
子一
二零一七年一月十四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