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座城市废弃已久。没人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我只清楚它只是我的梦中幻境。每次看见它的时候我都觉得很真实,却又很不可思议。因为这个城市实在是太超前了。它整体闪烁着蔚蓝色的光芒。每梦到它一次,我发现它就黯淡下去一点——像是黑洞无形地在靠近,天空一点一点的黑暗,无形的黑洞吞噬着城市的街道,还有那蔚蓝色的光芒。
(2)
当我和萧熏离开家乡逃到荒山的时候,他说这都这一切从我的童年时代开始。可我不解,并不认为我的过去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曾经,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7岁的时候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母亲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也就是我的继父。继父他是公务员,西装下有屠夫的骨架,一张不灵敏的圆脸,彰显着原始力量的威慑力。母亲经常受到继父的家暴,但她任然表现出对他一如既往的爱。她的屈服令我不寒而栗,我隐约觉得她不再可靠。我只渴望着长大,哪怕要失去报复的权利,只要能逃离就好。我原以为长大后曾经的痛苦就都会结束。哪知道有种东西被种下了就会发芽。当我以为自己成长的健全时,那颗种子刚好复苏过来,为了得到生存的权利开始吞噬我的心灵。也许它只是一条与生俱来的寄生虫,从娘胎里就开始蠕动。
我自幼身体弱,每一次我都在他面前佝偻着过去,提心吊胆。我选择反抗,却未得到应有结果。我离开餐桌回卧室休息。我刚将卧房门半开就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转过头,我看见母亲一只手捂着脑袋走进厨房。继父很冷淡地夹菜。母亲拿着扫把出来,开始清理起磁盘的残渣。
我半开房门朝外大喊了一句“混蛋……”然后立刻锁上门。之后许多次我顶撞他使自己头破血流。有时候是不经意间把他惹怒了,往往在这之后就是故意的。主动没被动那么心惊胆战,我外强中干地反抗,掩饰着恐惧带来的细微颤抖。
母亲经常抚摸着头上的伤,对我说:“闺女,以后别在你爸面前倔强,你瞧瞧你脸上的伤,万一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辙。
14岁那年我读高中。我与父亲发生了争执。第二天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去上学了。我必须要回学校,因为我还要回宿舍收拾行李。晚上的时候,我拖着行李箱翻墙出走了。
我舍不得花钱,况且继父给的生活费本来就少。我给已经休学的D同学打了一个电话。“喂?我是小飞呀!我能上你那住吗?”她说"怎么?是离家出走了?" “是的,咱们是好朋友,我也不会对你隐瞒。” 她说,“好姐妹,有困难我当然会帮助你。只是我现在不在家。我哥哥有我家的钥匙。这样,我给他打电话,你去拿钥匙吧。” “这……你家还有别人吗?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她说:“没有了。更何况我信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