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那个无比封闭的高中上学的时候,我们讨厌着学校的管理系统,认为其中包含着太多的过度与不足,换言之,没有一处是恰到好处的。比如,对我们学习的管理,学校要求我们在自习课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抬头。我们尚未发育完全的骨骼是怎样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的呢?都在说着,年轻人有颈椎病是因为手机,那么在学校时候不玩手机为什么颈椎病更严重?不肯被删减的作业充满了书包,不允许抬起来的头在沉默中煎熬。
我们读书,在那个窒息的空间里读着批判的文字,想象着自由。自由是关乎尊严的,所以我们开玩笑的时候调侃着监狱,那里有所谓的安定,刑期决定着生活稳定的时间,如果安定就是幸福的话,我们为什么不想着将自己的未来交给那里?因为我们是有尊严的,而且作为人的尊严不仅仅是生存,还有尊重。当我们的班主任,那个浑身体制味的数学老师,对我们说:其实只要你不触犯规定,可以生活得很自由的,我们知道,他所说的自由不同于我们的自由。
不是说我们的自由完全不尊重规定,完全反对管制,我们的自由是不要让管理者处处插手,自以为是地指导着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学习,我们的生活,是属于我们的,如果将学校比作舞台,主体应该是学生,那些管理者在后勤保障着学校的正常运行。而事实正相反。学校充斥着各种官职,密密麻麻地占据着这个舞台,学生成为他们训练管理经验的老鼠,老师也只不过是大一点的老鼠。
终于离开那里了。风在平原上游荡着,这时我惆怅了:我以为出了校门就能自由,其实只不过是走进了更大的监狱,那里多了些行走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