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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敬之
贡献维护者 朝阳山人
《周颂·敬之》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是一首周成王敬天自诫、自我戒勉的诗歌,主要内容是周成王警戒自己要敬天勤学,并告诫群臣,希望群臣忠心辅助。全诗一章,共十二句,可分两层:前六句写成王敬天,下六句写成王自箴。此诗采用赋法,意蕴深厚。
作品名称:周颂·敬之
作品别名:敬之
作者:无名氏
创作年代:西周
作品出处:《诗经》
作品原文
周颂⑴·敬之⑵
敬之敬之,
天维显思⑶,
命不易哉⑷。
无曰高高在上,
陟降厥士⑸,
日监在兹⑹。
维予小子⑺,
不聪敬止⑻。
日就月将⑼,
学有缉熙于光明⑽。
佛时仔肩⑾,
示我显德行⑿。[1]
注释译文
词句注释
⑴周颂:《诗经》中“颂”部分分为“周颂”、“鲁颂”和“商颂”。颂是祭祀宗庙的乐歌,不仅配乐,而且还有舞蹈。周颂部分今存三十一篇。
⑵敬:通“儆”,警戒。之:语气词。一说指天命。
⑶维:是。显:明察,明白。一说显赫。思:语气助词。
⑷命:天命。易:变更。此句谓天命不是一成不变的。
⑸陟(zhì)降:升降。《尔雅》:“陟,升也。”厥:其。士:庶士,指群臣。一说士,通“事”。
⑹日:每天。监:察,监视。兹:此,指人间。
⑺小子:年轻人,周成王自称。
⑻不:敢不。止:语助词。聪:聪明,此处意为听从。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谓听而警戒也。承上‘敬之敬之’而言。”
⑼日就月将:日有所得,月有所进。就,成就。将,进。
⑽缉熙:积累光亮,喻掌握知识渐广渐深。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文》:‘缉,绩也。’绩之言积。缉熙,当谓渐积广大以至于光明。”
⑾佛(bì):通“弼”,辅助。一说指大。时:通“是”,这。仔肩:负担,责任。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尔雅》:‘肩,克也。’《说文》:‘仔,克也。’二字同义。克,胜也,胜亦任也。”《郑笺》:“仔肩,任也。”
⑿示我显德行:言指示我以显明的德行。显,显明。[2][3][4][5][6]
白话译文
警戒警戒要记牢,
苍天在上理昭昭,
天命不改有常道。
休说苍天高在上,
佞人贤士下上朝,
时刻监视明秋毫。
我虽年幼初登基,
聪明戒心尚缺少。
日有所成月月进,
日积月累得深造。
任重道远我所乐,
光明美德作先导。[2]
创作背景
这是周成王表达敬天思想自谦勇任的一首诗歌。《毛诗序》《诗集传》都把《周颂·闵予小子》《周颂·访落》《周颂·敬之》《周颂·小毖》看成组诗。《毛诗序》认为依次表达“嗣王朝于庙”“嗣王谋于庙”“群臣进戒嗣王”“嗣王求助”,似乎是按预定写作计划一气呵成;《诗集传》则认为“此(《闵予小子》)成王除丧朝庙所作,疑后世遂以为嗣王朝庙之乐。后三篇放此”;均说此四篇完成于一时。这四篇确为内容乃至人物都相关的一组诗,但并非作于一时:前两篇当作于武王去世、成王即位之初;《周颂·小毖》作于周公归政之后;《周颂·敬之》则应作于二者之间的某一个时期,此时成王已有了在周公辅佐下执政的一段经历,正处于自冲动走向成熟的过渡时期。
这四首一组内容相关而连贯的诗,虽然不是有预先确定的创作计划,但其连续的编排则应是由删诗的孔子确定的。《尚书》中自《金滕》以下诸篇,叙及周公、成王,与这一组诗具有相同的时代背景;《史记》中的《周本纪》与《鲁周公世家》有关部分,与这组诗也有一定的相关性。[2][3][4]
作品鉴赏
整体赏析
《毛诗序》说《周颂·敬之》是“群臣进戒嗣王”之作,不仅与诗中“维予小子”的成王自称不合,也与全诗文意相悖。无论从字面还是从诗意看,《周颂·敬之》的主动者都不是群臣,而是嗣王(即周成王)。诗序之所以说“群臣进戒嗣王”,或许是出于成王在周公辅佐下平定叛乱、克绍基业而又有所巩固发展的考虑,其善意用心无可厚非,却并不合乎实情。
此时的成王,已逐步走向成熟,他在《周颂·敬之》中要表达的有两层意思。因此全诗可分为两层。
前六句写成王敬天。周人为了巩固君权,他们给君权统治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宗教色彩,创造了一个在冥冥之中主宰世界的自然神“天” (或称“上帝”),以代替殷人对鬼神的崇拜。《尚书·周书·多士》上说: “昊天大降丧于殷。”认为殷商的灭亡和周朝的代兴都是出于天意。周朝的各位君王也都自称是受命于天的 “天子”。正如 《昊天有成命》诗云: “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成王即位之初,自然首当敬天。此诗前六句讲了敬天的两层道理: 一是天命从来不变易。天命即天道。言下之意是周王朝受命于天,只要奉行天道,必将得到天的庇护; 而且人对天只能被动地顺适,而不能改变天意。第二,天是世间万事万物的唯一主宰。陈启源解释“陟降厥士”一句说: “天之事也,二气之运行,万物之化育,皆天升降其事也。” (《毛诗稽古编》)而且天明察秋毫、洞悉幽微,世上人人的所作所为都受到天的监视,正如后世俗语所说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鉴于上述两个原因,所以不能不敬天。“敬天”思想是西周天朝的正统思想,但以 “无曰高高在上”一语,可以看出它也有其对立面。后来子产便说:“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 (《左传》昭公十八年) 而《小雅·十月之交》的“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小雅·雨无正》的“昊昊浩天,不骏其德”,竟公然对至高无上的“昊天”提出了怀疑和指责。当然,“敬天”的思想由于得到孔丘和董仲舒的继承而更加发扬宏大,成王的“敬天”便是孔丘要恢复的“周礼”之一。
后六句写成王自箴。“维予小子”确切的翻译应该作“我是一位小天子”。他的父亲武王巡视时唱道: “时迈其邦,昊天其子之” (《周颂·时迈》)祭祀时唱道: “相维辟公,天子穆穆” (《周颂·雝》)武王是大天子,成王自然是小天子了。“不聪敬止”是成王的自谦之词,意思是因为年幼无知,还不完全懂得敬天、遵循天道行事的道理。“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两句,表明自己愿意学习,通过日积月累而走上替天行道的光明之路。末两句“佛时仔肩,示我显德行”,是成王对大臣的期冀。所谓“德行”,是文王、武王秉于天而施于人的品行、德政。而成王的大臣中不少是前王的辅弼,受前王德行沾溉。于是成王要求他们,把前王的德行细细讲给自己听,帮助自己承担起上天赋予的家国重任。相传也是作于成王之时的《周颂·维天之命》诗云: “文王之德之纯,假以溢我,我其收之。”正可作为“示我显德行”一语的注脚。
此诗作为中国思想史上“敬天”观念的源头之一,而显示出它的深厚意蕴和历史价值。
《周颂·闵予小子》《周颂·访落》《周颂·敬之》《周颂·小毖》这一组诗,诗中由“闵予小子”“维予小子”“维予小子”到“予”述及的成王自称,可以体现成王执政的阶段性,也可看出成王政治上的成长和执政信心的逐步确立。[3][4]
名家点评
唐代孔颖达《毛诗正义》: “《访落》,与群臣共谋;《敬之》,则群臣进戒。文相应和,事在一时。”
宋代朱熹《诗集传》:“赋也。成王受群臣之戒而述其言,曰:敬之哉,敬之哉!天道甚明,其命不易保也?无谓其高而不吾察,当知其聪明明畏,常若陟降于吾之所为,而无日不监监于此者,不可以不敬也。”“此乃自为答之言,曰:我不聪而不能敬也,然显学焉。庶几日有所就,月有所进,续而明之,以至于光明。又赖群臣辅助我所负荷之任,而示我以显明之德行,则庶乎其可及尔!”
清代方玉润《诗经原始》:“此诗乃一呼一应,如自问自答之意,并非两人语也。一起直呼‘敬之敬之’,至‘日监在兹’,先立一案。……故‘维予小子’以下,亦即紧承上文,相应而下,机神一片,何容分作两截并谓二人语耶?”[1][2][3]
参考资料
[1] 朱 熹.诗经集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159
[2] 王秀梅 译注.诗经(下):雅颂.北京:中华书局.2015:773-774
[3] 周啸天.诗经楚辞鉴赏辞典.成都:四川辞书出版社.1990:870-872
[4]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684-685
[5] 周振甫.诗经译注.北京:中华书局.2013:522-523
[6] 李山 解读.诗经(节选).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7:371-3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