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独上西峰
苏欢微微一笑,道:“公孙盟主怕是不肯见教,我和方长老二人尚无请帖,被拦在这里已经多时了。”
对此责难,楚连星心中早有对策,连忙上前道:“怎会有此事!那日公孙盟主亲自写好后将请帖交付于我,我即刻命弟子送与苏帮主的,苏帮主没有收到么?”
苏欢冷笑不语。
楚连星哎呀一声,道:“是了,那个弟子到现在未回,定是又贪酒误事了,可恶可恶。还请苏帮主海涵,我代弟子向您赔不是。”
说着深深一揖。
苏欢暗想好一个信口开河,外表却不动声色,“楚掌门言重了。”
“话又说回来,”楚连星接着道:“丐帮帮主的大名,又何须小小的请帖,刚才几个弟子有眼不识泰山,苏帮主勿怪,我这就陪二位一起上去。”
苏欢听后哈哈大笑,“那就有劳了。”
此刻独孤求败早已起床,背上剑匣,收拾停当,来到小宝的房间,见小宝四仰八叉仍在呼呼大睡。
独孤求败叫醒小宝,“起来,不早了!”
小宝迷迷糊糊,揉揉眼睛道:“少爷你真的要去?”
独孤求败点点头。
小宝道:“我可不想送死!”
独孤求败望了眼小宝肚子露出来的肥膘,心想算了,带着他倒是累赘,便道:“那你就在这等我回来。”
小宝“噢”了一声,突然想起来道:“你一旦回不来怎么办?”
“如果我亥时未回,”独孤求败笑道:“你就带着钱自己远走高飞,讨几个老婆,过你的神仙日子。“
小宝宝眨眨眼睛,“好!就这么定了。”
说完,又倒头睡去。
独孤求败一个人从客店出来,径往合掌峰而去,一路上除了武林中人,还有不少闲散百姓、市井地痞,都赶去凑热闹。
离合掌峰尚有一段距离,路两边雁荡门的人便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等到关隘处,人流突然停了下来。
独孤求败挤在中间,前面尽是黑压压的人头,乱哄哄吵成一片。
后面的人直催:“快走啊,走么不动了?”
前面有人回头道:“要请帖,没请帖的不让上。”
有人就骂起来:“他妈的,没请帖来干什么,不是添乱么!”
有人听了不服:“没请帖就不能来看看啦,有人捧场还不好么?”
靠近关隘的两个央求道:“大哥,就让我们看看嘛,机会难得,看一会儿我们就走。”
守关的弟子焦头烂额,不耐烦道:“说了几遍了,有请帖请着你进,没请帖你哪来哪回,别堵在这里,快走快走!”
其中一个还不死心,掏出一块碎银往守关的弟子手里一面塞一面说道:“大哥就行个方便嘛,这个拿去喝酒。”
守关弟子把碎银子拍落地上,骂道:“钱有个屁用,快滚!”
那人见实在没有办法,捡起银子往回走,边走边说:“不就是看门狗么,神气什么,有种到上面去威风啊,还不两下就得让人送上西天。”
守关弟子听了气往上冲,叫道:“你说什么?你他妈的给我回来!”
那人早挤在人群中,头也不回的去了。
就这样后面的人往前挤,前面的人又向后退,乱成了一锅粥。
过了半个时辰,独孤求败才到关隘处,守关的弟子仍旧要凭请帖才放人,独孤求败哪里会有,只好又退了回来。
挤出人群,独孤求败心想这点小事难得了别人可难不住我,一个人转到合掌峰西侧峭壁下,抬头向上望去,峰如斧削,直插云霄。
独孤求败曾在神雕背上俯瞰过合掌峰,知道西峰上有株参天古树深根岩石之中,顶似华盖,遂足尖一点,缘壁而上。
不多时,独孤求败已至西峰峰顶,纵身一跃,藏入古树之中。
独孤求败透过枝叶向外观看,见东峰芦棚下已坐了大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从峰下上来,先和公孙狐、楚连星寒暄几句后,再由雁荡门的弟子引到座位处落座。
在每个座位旁边,都立有名牌,上面写着“三山岛”、“临安金府”、“虎威镖局”、“梅山”、“黄河镖局”、“曹溪矫氏”、“摘星”、“福建药王”、“大龙”、“白眉”、“雷门”、“天音”等四五十个门派的名字。
独孤求败向“黄河镖局”座位看去,果然雷钧坐在那里,上次的伤还没好,右臂缠着麻布,显然是不愿错过机会来看热闹的。
再看“临安金府”两个座位,其中一个独孤求败认识,是使金刀的金浪,另一个没有见过,手中拿着一对金钩,也在手柄处镶嵌着宝石等物,此人正是临安金府三兄弟中的老大,金浪、金潮的哥哥金波。
在中间的位置,独孤求败认出苏欢和方长老,只是他们旁边没有名牌,因为二人来得突然,楚连星还来不及做。
在这些座位后面,有一处地势略高,单独搭了一个芦棚,棚内摆了两张座椅,左手边牌子上写着“武林盟主”,右手边写着“雁荡门”,这是因为楚连星做东道,因此得以和盟主公孙狐同起平坐。
除此之外,另有一特别之处便是拨云亭。
拨云亭紧靠东峰峭壁而建,飞檐凌空挑出,四周群峰尽收眼底,也是此次观看比武的最佳之所。
较之芦棚,拨云亭内座位明显不同:中间一张独座,宽丈余,上面刻着祥云、灵芝等花纹,靠背中央还镶嵌着圆形的云石,形态庄重,气魄非凡,前方摆着一张雕刻精美的花梨案,上面放着茶果糕点;独坐两边各是一张太师椅,体形庞大,做工也是精细异常。
三张座椅虚位以待,独孤求败和众人都不知何人会坐在这里,想来必定地位尊贵非凡。
坐在这三张位置上的,只有公孙狐、楚连星和苏欢三人心里清楚,楚星为此曾费尽心机,绞尽脑汁。
当初公孙狐虽没说来者何人,但吩咐绝不能失了威仪气派,楚连星遂请名匠反复商议,这些座椅茶案,均是挑选上等木材连夜赶制,总算没有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