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财富可以像指数一样无限制地增长吗?
犹大丢下了30个银币
在《马太福音》的第27章,犹大后悔为30个银币而背叛耶稣,他带着钱找到首席牧师说,“我有罪”。并且在离开教堂时扔下了银币。
那时这笔赃物成了牧师们的难题。他们认为由于这些银币是“血的代价”,因此不应当被增加到圣洁的财产中去。最后,他们商议,就用那银钱买了窑户的一块田,用以埋葬外乡人。
假设这时跳出来了一个经济学家,商议把这30个银币换成黄金,并用它开设一个黄金账户,存进银行,让这笔财富在未来2000年内以5%的年利息使之慢慢变得“纯洁”,然后将本金和利息从银行提取出来,分配给那些为惋惜耶稣之死的信徒们。
按照当时的价格,这30个银币大约值2克黄金。假设当前世界上有10亿人信仰耶稣,那么他们每人能分到多少钱呢?
以5%的复利,经过2000年,存款总额增加到4.78×1042克黄金。地球的重量为5.983×1027克。把存款全部转换成黄金,约等于8×10^14个纯金地球(即800万亿个纯金地球的重量)。
若有10亿人申请支付,每人将得到80万个纯金地球。如果地球上每个人都对耶稣之死表示遗憾的话,每人将获得至少10万个纯金地球!
这个故事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了人类财富并不能像指数一样无限制地增长。
但是,历史上有一些人的财富却多到富可敌国的地步,如巴菲特个人的财富就以20%的复利增长了超过50年;和滚雪球的巴菲特老头子相比,另一些人的财富增长速度更是惊人,比如通过Facebook发家的扎克伯格在短短数年间便积累了百亿美元的财富。
为什么有的人的财富能实现惊人的增长呢?
马克思和他的理论
在马克思的唯物主义经济学理论中,他说道:
商品的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一般人类劳动。
假设马克思的话是对的,毫无差别的人类劳动代表着等量的人类财富,那么为什么人们付出同样劳动力制造出来的商品,价格却千差万别呢?
即便是是毫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其价格再市场上也千差万别。在网上流传了一副调侃比尔·盖茨的段子,说比尔·盖茨想要一辆兰博基尼,只需要闭着眼睛数到10就可以了。
而同样付出辛勤劳动的环卫工人一辈子的收入,都没有闭着眼睛数到十的比尔盖茨赚的多!
这至少说明:如果财富代表着毫无差别的人类劳动,但人们获取财富的方式却不是以人类毫无差别的劳动来计量的。
财富的流动方式遵循什么规律?
经济学家:管仲
藏税于价
管仲当上齐相之后,除了使齐国富国强兵,称霸天下外,他还干了很多事情并影响至今。
其中一件便是:藏税于价。
一次,齐桓公打算通过增加税收来充实国库,问政于管仲,两人之间有过一场交谈:
桓公:“吾欲藉于台榭,何如?”(我要对房屋征税,你觉得怎么样?)
管仲:“此毁成也。”(那样做等于毁掉已经建成的房屋。)
桓公:“吾欲藉于树木。”(我要对林木征税。)
管仲:“此伐生也。”(等于砍掉尚未成材的树林。)
桓公:“吾欲藉于六畜。”(我要对牲畜征税。)
管仲:“此杀生也。”(等于滥杀牲畜,不让它正常繁殖。)
桓公:“吾欲藉于人,何如?”(我要征收人头税。)
管仲:“此隐情也。”(等于隐瞒人口的实际数字。)
桓公:“然则吾何以为国?”
管仲:“唯官山海为可耳。”
齐国的位置,在今天的山东西部靠海的地方。这一带土质碱性大,不适于农耕,劳动力也很缺乏,但齐国靠海,鱼、盐资源丰富,被称为“海王之国”,盐,作为人每日的生活必需品,谁都少不了它。
于是便控制盐铁,实行专卖。
他曾算过一笔细账:在每一重量单位的盐或铁的价格上微量加价若干,由于有庞大消费者群体做底数,集合起来便是一大笔收入。只要政府控制住流通环节,严禁私盐流出,就可以在消费者不知不觉中获取大量财政收入,而表面上却没有加重任何赋税征收,正常的市场交易不受影响,消费者不受影响,纳税人的负担没有加重,生产成本却极为低廉。
美国人常常调侃自己这辈子有两件事情逃不了:1,死亡;2,缴税。但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向政府缴过税,真正缴纳的税却比很多国家都高。藏税于价的方针被中国一直采用至今。
经济制国:楚国购鹿
管仲把齐国治理得很好,辅佐齐桓公征服了许多割据一方的诸侯国,但是偏偏楚国不听齐国的号令,若不征服楚,华夏就仍不能统一。
那么,如何征服楚国呢?
当时,齐国有好几位大将军纷纷向齐桓公请战,要求率重兵去打楚国,以兵威震慑楚国称臣。但担任相国的管仲连连摇头,说:“大王您出高价购买楚国特产的鹿吧。这一招准管用。”
当时的鹿是较稀少的动物,仅楚国才有。但人们只把鹿作为一般的可食动物,二枚铜币就可买一头。管仲派去的商人在楚国到处扬言:“齐桓公好鹿,不惜重金。”
楚国商人见有利可图,纷纷加紧购鹿,起初三枚铜币一头,过了十几天,加价为五枚铜币一头。
楚成王和楚国大臣闻知后,颇为兴奋。
为炒作这一事件,管仲还煞有介事地对来自楚国的官方采购商人说:“你能给我弄来二十头活鹿,我就赏赐你黄金百斤;弄来二百头,你就可以拿到千斤黄金了。楚国就算不向老百姓征税,财用也够了。”
于是楚国上下都轰动了,楚人见一头鹿的价钱与数千斤粮食相同,于是纷纷放下农具,做猎具奔往深山去捕鹿;连楚国官兵也停止训练,陆续将兵器换成猎具,偷偷上山了。
一年间,楚地大荒,铜币却堆积成山。这个时候,管仲让大臣隰朋悄悄地在齐、楚两国的民间收购并囤积粮食:楚国靠卖活鹿赚的钱,比往常多了五倍;齐国收购囤积的余粮,也比往常多了五倍。
于是,管仲对齐桓公说:“好了,这下我们可以安心去攻打楚国了!”齐桓公问:“为什么?”管仲回答:“楚国拿了比往常多五倍的钱,却误了农时,粮食又不可能几个月时间就可以收割的,楚国到时候一定会去收购粮食的。到时候我们封锁边境就行了。”
齐桓公恍然,于是下令封闭与楚国的边境。结果楚国的米价疯涨,楚王派人四处买米,都被齐国截断,逃往齐国的楚国难民多达本国人口的十分之四。楚国元气大伤,三年后向齐国屈服。
传说中窥见上帝秘密的约翰·D·洛克菲勒毕生都在为了石油的垄断地位(托拉斯)而努力,当时的石油是人们生活中的必需品,那时爱迪生还没有出生,人们靠从石油中提炼的煤油照明,而对石油的垄断,使得洛克菲勒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位亿万富翁。
巴菲特:布法罗之役
一个地方,两个报纸
布法罗(Buffalo),又称水牛城,是美国西部伊利湖东岸的港口城市,纽约州第二大城市(仅次于纽约市)。1977年巴菲特以3250万美元买下了《布法罗晚报》。而这也是巴菲特1986成立合伙公司,从事自己的专业投资以来最大的的一笔投资。
当地除了《布法罗晚报》还有《信使快报》,《布法罗晚报》主要发行晚间版,而《信使快报》主要发行早间及周末版(《布法罗晚报》没有周末版)。
由于生活在当地的主要是蓝领阶层,他们很早便出去上班了,直到下午才有时间看报。《布法罗晚报》的发行量是《信使快报》的两倍,广告收入也比后者多了75%。
巴菲特入驻《布法罗晚报》后,敏锐的感觉到如果没有周日版,《晚报》最终可能失去现在的竞争优势,而且很可能会江河日下。并坚持发行周日版,并因此与《信使快报》进行了一场扩日持久的大战。《信使快报》将《晚报》发出诉讼,控告其违反了《谢尔曼反托拉斯法案》。
对簿公堂
有趣的是,《信使快报》状告《晚报》的法庭上,对方律师与巴菲特的一段对话。
弗斯(对方律师):巴菲特先生,你有没有跟朋友说过拥有一家占有垄断地位的报纸就像拥有一座不受管线的桥梁收费站?
巴菲特:也许我是说过拥有一家占有垄断地位的小型报纸,尤其在像内布拉斯家的佛里蒙特这样的小城市里,在没有电视台竞争的的情况下这会是一笔大生意。可是我不记得打过桥梁收费站之类的比喻,只是说这是笔好生意,在佛里蒙特也许比桥梁收费粘还要好。
。。。。
巴菲特:我只说过在通货膨胀十分严重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什么约束,能有一座桥梁收费站是很不错的。
弗斯:为什么?
巴菲特:因为你已经投入资本,你用过去已经不太值钱的资本来建桥,而且也不用担心要更换桥梁。
弗斯:你用“不受约束”这一说法,意思是说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的提高价格了,对吗?
巴菲特:没错。
《布法罗晚报》一家独大之后
由于和《信使快报》的竞争,自1977年巴菲特买下《晚报》直到1982年年初,它的税前总损失高达1200万美元,而在当时,伯克希尔哈撒韦只有7000万美元的资产和每年1000万美元的利润。
而这笔投资也直到1982年9月,《信使快报》倒闭后,才出现了巨大改观。巴菲特终于获得了同一个城市中最大的报纸份额。而当时的布法罗也从晚报、周报,进而染指了晨报市场。并在在竞争者关门的那天,《布法罗晚报》更名为《布法罗新闻报》。
《布法罗新闻报》没有竞争对手的第一年里税前利润就高达1900万美元,到了20世纪80年代后期,他们的年均盈利变成了4000万美元,成为日进斗金的“现金牛”。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报纸并不是人们生活的必需品,它并不像盐或水一样,少了它们便会威胁到人们的生存。但报纸却是当时人们日常生活中所需要消费的主要产品之一,至少人们对于报纸是有着强而有力的需求的。
如果垄断了当地的报业,相当于垄断了当地的媒体渠道,由于没有选择权,广告商为了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就不得不支付更高的价格。
稀缺性
通过上面两个故事说明了,当今世界财富的流动方式和管仲时期的变化依然不大。财富会向富余的地方流向稀缺的地方。
而满足“稀缺”这个特征,必须具有两个条件:
- 人们对此有需求;
- 有人垄断了这个需求。
这个规律不仅适合于商业,在劳动力市场也实用。如果你现在的工作内容,在大街上随随便便找个人都能干,那么,不管你工作得多辛苦,加班加点有多累,工资还是会高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