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刚接上天线的录像机,斑驳的雪花点渐渐散去,“彭!” 又是一具垂危的肉体被白色担架推入了抢救室!似从原本的世界脱节开来,我坐在死神旁边,它乌黑的面纱似深潭一样让人挪不开眼又惊惧于它的沉默,似乎在这里收走一条又一条生命已是习以为常,简直像个农夫熟练的把一条又一条垂死的鱼扔上房顶,晒成干瘪的鱼干,散发着阵阵腥臭…
惨白色的白炽灯依旧昏暗,护士与医生的脸比病人更了无生气,白色的口罩包裹着暗沉的脸颊,不禁让我怀疑,口罩之后是否会是一张食尸鬼那样的血盆大口,抢救室里窸窸窣窣的传来蛆虫啃食骨头的声音,那扭曲的面庞被固定在逼仄狭窄的手术台上,灯光一如刻意安排好的催眠器具,在头顶轻摇轻晃,仿若一具风干多年的骸骨。
空气逐渐变得粘稠继而把空间压得支离破碎,暗黄的休息椅上都是佝偻着的人群,终于,不远处第一个人倒了下去,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再一次睁开眼来,急诊室变成了一片血色,像是还没从刚才忽然晕倒的眩晕感里醒来一样,头里像断了一根很细的线,但是像被拉得很久终于绷断的琴弦一样,最后的生波作为某种粒子状态仍在我脑海里来回窜动,我努力捋清思绪,强迫自己接受周遭的环境。无数的黑影在晃动,(我指的是作为立体形态而不具有实际触感的黑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证明,但我无比确信,它们就是那群护士与医生,此刻,它们没有白衣,只剩下一抹黑影与血色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