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命悬一线
我嘿嘿直笑，“跟电视上学的。”
伊莉莎听了，迷惑不解。“电视？电视是什么？”
这下轮到我迷惑了。外星人那么牛逼，怎么连电视都没有嘛？我张望了一圈儿，真没电视机。
“就是一个方形的机器，通电后有各种表演的节目……”
伊莉莎忽闪忽闪大眼珠子。
“嗨！你没见过，说了你也不明白，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看。”我潇洒地拍胸。
“好哇好哇！”伊莉莎欣喜若狂。
“那我既然拜了师傅，该怎样称呼你呢？”我正经八百地道，她是师傅的孙女，我该怎样待她呢？按辈分我应该是她的长辈呀？
“爷爷！”伊莉莎嗔怪地叫，她不明白我的意思。
师傅捋捋胡子，饶有兴味地盯着我：“你认为该怎样称呼？”
“嗯！按道理讲，她应该叫我师叔儿。但是……还是我叫她师姐吧！”
伊莉莎更懵懂了。“师姐是个什么东西呀？”
我被她萌翻了。“师姐不是东西……呸呸！师姐是个……是个好东西……啊哈哈哈……顶好顶好的东西……”我翻着眼珠，搜索了脑海里的希波威亚拉星百科全书，找了个比较恰当的词汇敷衍道。
伊莉莎天真的跟傻妞儿似的，搂着我直蹦高，“好哇好哇！你叫我师姐吧！叫哇叫哇叫哇……”
我拍拍身上的尘土，弓身行礼，“师姐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师傅乐得合不拢嘴。
伊莉莎兴奋地扑腾开翅膀，抓起我的细腰飞起来，飞起来。
“哦！我有小师弟了！嘢……嗬！”伊莉莎乐不可支，在空中玩起了花样，害得我晕头转向。
我们飞到了广场上空，一些正在玩耍的螳螂们被我们吸引了，纷纷仰头张望。
突然，我觉得很掉气，被个女螳螂抓着，好像她手中的玩物，这多没面子呀？
我赶紧对伊莉莎说：“快离开这里……别下去……千万别下去……”
伊莉莎不明白，继续朝广场降落。我急了，乱动起来，企图挣脱她的怀抱。
我不能成为别人的笑料，尤其是不能让元儿看见我。
“……放开我，快放开我……蠢丫头！”我恶狠狠地，连抓带扯。伊莉莎见我真生气了，莫名其妙。就在离地不到20米的时候，我终于挣脱了她。我赶紧舒展翅膀，踉踉跄跄地朝空中急升。我大汗淋漓，紧张的肌肉都僵硬了。臂膀刺痛，我的肌肉拉伤了。
最让我难堪地是，伊莉莎不明就里，还在那里狂喊：“华华！华……华……喂！你……疯……了……吗！”
“哎呀！”我苦笑。今天这脸算丢尽了。
我一口气飞了好久，直到广场消失的无影无踪，才徐徐降落在一个池塘边上。
我气喘吁吁，贪婪地喝水，好让自己舒服一些。
池塘原本平静的如同玻璃，被我呼啦呼啦搅得忽然涌动起来，接着出现了一个漩涡。那漩窝越转越快，越快越大，渐渐地呼呼风响起来。一股强劲的风挟带着池塘周边的花花草草，昆虫飞物吸入漩涡的中央，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翅膀也不受自己控制，翻卷乱了。我拼命抓住地面，阻止被旋风卷走。但是，无论我怎么费劲儿也挡不住劲风的威力。我的胳膊、腿儿使完了劲儿，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就在我撕扯起来，要被漩风带走的一刹那，突然，腰里一紧，一根植物的藤蔓缠住了我，接着嗖地一声，藤蔓猛地收回，我被摔在离池塘五六米的地方。
谢天谢地！我一点气力都没有了。趴在那里苟延残喘。
那池塘里的漩涡气急败坏地澎湃起来，乱转一通，接着如同泄气的皮球，渐渐平静下来。眨眼之间，池塘又光板如镜，死不唧唧了。
我躺着，喘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爬起来，寻找刚才救我一命的植物藤蔓，不见了踪影。在我旁边一颗枝叶肥大的什么花，色彩缤纷，娇艳欲滴，似乎情意绵绵地瞧着我。
我环顾四周，离我最近的就是它了。
“谢谢！”我对着花，肃然起敬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呵呵呵！”它发出的笑声好像调皮的少女捂着嘴，“为什么要谢我？”
“你？刚才不是你救了我吗？这里又没有别人……我肯定要感谢你嘞！”
“算你聪明，是我救了你。”
我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它鞠了一躬。“真心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肯定被它吸走了……恐怕连毛都没了……”我鼻子一酸，差点流泪了。
它伸出一条细蔓，递给我一片叶子。
我犹豫地接过，是让我擦眼泪吗？我瞧瞧叶子，看看它。它点点花瓣，我感觉她眯眯的在微笑。我用那片叶子搌了搌眼睛。一种奇异的香气让我晕晕乎乎的，甚至有些陶醉。
接着它露出疑惑的神情，说：“这个池塘不能动的，你不知道吗？”
我摸不着头脑。“……”
“你是新来的吗？”它问。
我说：“我……”我心想说新来的又让它瞧不起，“我……我没睡好觉……迷迷糊糊……又急又渴……所以……”
“你急急忙忙，慌慌张张，是不是闯什么漏子了？”
“这个……也没什么？其实，真得没什么。嘿嘿！我们，你知道，小孩子在一起就喜欢玩游戏……我们玩捉迷藏，捉迷藏。跑来跑去的，人又多……捉迷藏你知道吗？可好玩了……”它既然是植物，不可能会跑吧？所以，我想它肯定也不会玩游戏。跑来跑去，疯疯癫癫，那是动物的把戏。
它果然如我所想，对玩游戏是白纸一张，一窍不通。
“有那么好玩吗？”它问，进入了我的话题，“那个……捉……迷藏？”
我来了精神。侃侃而谈起来。我讲了游戏规则，游戏策略，如何躲藏，它听得津津有味。我感觉它跃跃欲试，甚至后悔自己不是动物。
“哦！听起来真有趣儿，你们动物一定有很多稀奇古怪，好玩要命的东西。啊！真羡慕你……”它的样子似乎陷入了冥想。让我觉得它好慈祥啦。
我折腾了一阵，又惊又吓，又给它说了半天故事。现在很渴，很疲惫，我萎靡不振。它似乎看出来了。
“你的脸色不大好，我肯定需要睡一觉，美美地睡一觉。”它说着，把所有的花瓣都放开，里面露出一个莲蓬似的花蕊。它轻声细语地说：“来吧！这里有张床，又舒适又安静，保你睡个好觉。”
这是我变形以来，感觉最温馨的时刻，它让我如此放松，一种久违的妈妈的温情让我内心温暖。我激动，感慨，感动。不是在犹豫。
“来吧！孩子，你会像睡在妈妈的怀里……来…吧……”
我轻手轻脚地爬进去，舒舒服服地躺下来。花蕊的软和敷贴着我的身躯，一点也不磕碜。花瓣渐渐地合起来，如同黑夜来临。在它摇篮曲一样的哼唱中，我沉沉睡去。安详地睡去。
第27章 福祸无常
我正滑向死亡的深渊，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下的床突然晃动起来，接着传来激烈的喧嚣声。合拢的花瓣忽然乱了方寸。似乎有什么力量使它精力分散，无法安心地合拢。接着这巨花叹了口气，好像人类械斗时认输了一样，泄气地丢盔卸甲。接着，所有的花瓣都分开了，我感受到黑暗与光明的更替。隐约中听到有人在呼喊：华……华！
我软得像根面条，浑身麻痹，气若游丝。
“华华！华华！”伊莉莎焦急地呼唤。
“……”我感觉到她。但是，连眼睛都无力睁开。
“老妖婆，看你做的好事！”伊莉莎朝巨花呵斥道，“快让他清醒过来，否则我让你烧成灰烬……”
“……”
“听到没有？”一道电光一闪，我听到巨花惨叫一声。“快……点……啦！”
“马上，马上就好，请你耐心等会儿……”巨花央求道，“哎呦！我几千岁了，老胳膊老腿儿，哪儿像你们年轻人，动作那么利索……”
伊莉莎抱着我的头，心痛地抚摸。
好一会儿，一根藤蔓伸过来要往我嘴里钻。
“你干什么？”伊莉莎挥手打了一下。
巨花哆嗦了一下，颤巍巍地说：“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不是要我救他吗？我不伸进他嘴里，他怎么喝下解药哇？”
“使坏？哼！我可饶不了你……”伊莉莎决绝地说。
“我我我我……哪敢啦……你比我年轻时还厉害……”
“咕叨什么呢？还不快抢救。”白光又闪了一下。
那藤蔓颤颤巍巍地凑近我的口，一股鲜牛奶一样的浆水滴进嘴里，我慌忙咽下。浆水经过的地方，神经马上有了知觉。我终于张开了眼皮。伊莉莎焦虑的表情和温柔的眼神让我感到好温暖。
“伊……莉……莎！”我动动嘴唇。
伊莉莎眼泪汪汪，“你好混球儿？害得我到处找，幸亏我找对了地方……要不然……”她抽唳起来。
我抬手要去擦她的眼泪，可是，我的手？怎么成了这样？
伊莉莎也发现了，她捧着我的手，尖叫起来。我手上的毛刺儿呢，怎么没有了？我坐起来，浑身上下地看。啊……我的翅膀尖儿，我的脚踝上的刺儿呢？
“怎么会这样？”我惊叫。
伊莉莎柳眉倒竖：“老妖婆！你怎么搞得？”
巨花畏畏缩缩地想缩到土里去，“没怎么，我把他当成我的食物，想……”
“想什么啊？！！！”伊莉莎歇斯底里。
“想消化了他。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没有特别地要……要……故意伤害他。”
我魂飞魄散，冷汗淋漓。原来是这样啦！刚刚我还感慨回到了妈妈的怀抱，没想到它哄我睡觉，原来是想把我当成它的食物给消化掉哇！太阴险了。太恶毒了。
我爬起来，扑腾几下翅膀。我要离开这里，太恐怖了。一会儿是吸人无影的池塘，一会儿是貌似慈母的毒花。再待在这儿，还不知道会遭遇多少凶险哩！噗噗！噗噗！噗噗！我脚立不稳，翅膀兜不起风。妈呀！我飞不起来了。
伊莉莎怒目圆睁，手里白光一闪，“坏妖婆！你说怎么办？”
巨花枝叶乱颤，声如筛糠：“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哇！我有眼无珠，无心做出的坏事，请公主原谅我吧！”
“那华华怎么办？你害得他脚走不成路，翅膀飞不起来，让我怎么原谅你……”伊莉莎对准巨花开始发功，白光照在花瓣上，哧哧冒烟。
巨花惨叫连连。“公主手下留情啦！我有办法让他恢复……”
伊莉莎收了武器。厉声道：“什么办法？”
巨花痛苦的藤蔓上流出白色的浆液，它拔掉一支花瓣，递给伊莉莎：“拿回去，煮一大锅水，每天泡浴一个时辰，不出三天他就会痊愈……”
“真的假的？你没骗我？”伊莉莎眼珠一翻。
“哎呀！老身都领教过你的厉害了，还敢骗你？”巨花气喘吁吁，“再说，我在此修行几千年了，离开这里我是活不成的，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哼！量你也不敢。”伊莉莎厌恶地啐了它一口，转身背起我，“我们回家，不用担心……我保证让你恢复原样。”说着她扑啦啦飞起来。
巨花喊道：“一定要按我说的做……”
伊莉莎冷笑，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我这时候才感到痛。越来越痛。解药见效了，我还难受些。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