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车上偶然瞟到青少年阅读那一栏,摆着一本《青鸟》,不再是年少时那本绿色醒目的封皮,这本稍显暗沉,没有开始翻阅,随之而至的尘封记忆便如一道闸门开启。
小学时候的乡村学校,除了课本便再无只字片语的文字气息,在路上,捡到一个纸片都是如获至宝。那时候学校有间锁起来的长房子,里面有好几个玻璃柜子,每次学校要大扫除打扫里面的卫生时,我们总是踊跃报名,积极参与,以便可以好好窥探那惊悚的人体骨骼造型,另外再垂涎三尺那些被锁起来的新课外书,踟蹰在柜门前许久,总幻想着书里面那是描述的什么未知世界。那时候学校里的课外书,都是不可借的,本来就只有寥寥几十本,留着上级检查之类,被翻烂了也的确少点体面。难得去一次的镇上,只有一家文鞋店,去了除了买白网鞋,便是翻阅那些经久不曾更新的《段篇章》之类,家中仅有的三本,《西游记》、《武松打虎》、《名人趣事99》已经能倒背如流,邻居家大姐姐毕业了送半本《作文周刊》,至今都记得里面的一篇《妈妈爱吃鱼头,我从小就知道》。
校长是我们班主任,校长女儿Y是我们班同学,秋收时的周末,班主任找班上几个同学去他家帮忙,天气不是特别晴朗,正好忙完后下了点零星小雨,同学们便提议打牌,这时正好看到Y桌上有那本学校玻璃柜中我垂涎已久的青鸟,我说这本借我看看好吧,Y说不行,除非你跟我们一起打牌。我内心非常抵触“打牌”这类活动,也从未学习过,坚决不参与。于是,内心挣扎了许久,巴巴地看着书皮,无比遗憾擦肩而过,然后带着这个场景,一直封存在记忆里。
高中,终于有个不那么新的图书馆,于是迫不及待要把之前的缺憾一一补回来,日看夜看,上课看下课看,确实遗忘了正事。假期,省城的图书城大得有点吓人,满满几层楼的书,随便翻阅,经常一包饼干,几瓶水就开启如饥似渴的一天。
工作了,省图书馆的借阅记录很多,真正读完的没几本,交的滞纳金都得买个几本了,每次专程跑一趟总是很费时,慢慢地,借阅卡开始躺在抽屉睡觉。当当登场,家中书柜蹭蹭蹭长胖,却也如小学图书室一般,更多的仅仅是展示功能。从前那些对书籍的渴望,慢慢被浸润在各种长剧,各种手机游戏中,却是很难静下来真正读一本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