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七雄并起-胡服骑射

赵武灵王名赵雍,身高八尺八寸,龙颜鸟噣,广鬓虬髯,肤色黑中有光,胸宽三尺,有雄盖万夫之气,吞并四海之志。

赵武灵王由赵肃侯所生,赵肃侯二十四年,薨,赵武灵王即位,年仅十四岁。魏,楚,秦,燕,齐五国见赵王年幼,各率万余精锐前来参加赵肃侯会葬,有意吞并赵国。

赵武灵王命赵国全境戒备,并令代郡,上党郡,太原郡,邯郸等地处于一级戒备。赵王又联合韩国,宋国,三国互成犄角,这时,宋国宋康王正十分雄壮,与七雄并列争雄,宋康王向齐,楚,魏三国用兵,攻取三国数百里地,三国只好将重心移向宋国。赵王又贿赂越王无疆,引发越国与齐,楚交战。又贿赂北方楼烦国,这时燕易王正在恢复国力,全力防守楼烦国进攻,不能再往中原树敌。

中山国已经复国,也想趁火打劫,楼烦国受赵国贿赂,牵制中山。

赵王命五国兵马不得入境,只请允许五国使者进城,只带吊丧的物品,戒备十分森严,五国见赵王布置严密,无计可施,只有暂时放弃吞并赵国的企图。

赵国北面都是胡人,又有中山国多次侵伐,加上魏国等中原国的攻伐,国力十分衰弱。

赵武灵王见胡人国楼烦战斗十分悍勇,对肥义说,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兵来如飞鸟,去如绝弦,是当今之快速反应部队,带着这样的部队驰骋疆场哪有不取胜的道理。与肥义商议,赵境士卒及百姓推行改穿胡服,教习骑射战术。中原华夏族人衣服宽大长袖,胡服则短小,更有利于骑兵作战。

赵武灵王命全境上下臣民及军士,都改穿胡服,穿短装,束皮带,用带钩,穿皮靴。这与国中顽固思想相抵触,改革还没下达就受到权贵的反对。公子成认为,改变古人的东西,是逆人心的行为。拒绝改革,赵武灵王说,德才兼备的人,都是依据事物的实际情况而采取相应的对策,怎么对国家有利,便怎么做,只要有利于富国强兵,不必拘泥于古法。

赵武灵王号令全国着把袖子改窄,习骑射,并带头穿着胡服去会见群臣。窄袖交领右衽服装在赵国军队中装备齐全后,赵武灵王就开始训练将士,让他们学着胡人的样子,骑马射箭,转战疆场,并结合围猎活动进行实战演习。

公子成等心中不服,在下面议论纷纷,说赵武灵平时看他们不顺眼,所以改穿胡服来羞辱他们,赵武灵王听到,召集邯郸中满朝文武,当众表演射技,只见赵武灵王连发三箭,都正中远处的靶心,赵武灵王道,谁再敢阻止改革,将一箭射死。众人不敢再言。

贵族赵文、赵造、周袑、赵俊等劝阻不要实行窄袖交领右衽的服装。赵武灵王反驳他们说:“先王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袭,何礼之循?”“势与俗化,而礼与变俱,圣人之道也。”并指出,“便国不必法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对于衣服,他说“衣服之制,所以齐常民也,非所以论贤者也。”赵武灵王得到大臣们的支持,反驳了一些贵族的责难,特别是像公子成这样很有影响的贵族,也穿上窄袖交领右衽的服装,于是窄袖交领右衽的服装就在赵国上下推行开来。

全国改革初成,赵武灵王建立了一支以骑兵为主的军队,人人善于骑射,都穿短袖,来去行动如飞。赵兵先攻打西面胡地,直攻到了榆中,辟地千里,林胡王向赵国纳贡称臣。赵武灵王令赵固驻守所得的胡地,负责向国内提供战马。

中山国自从复国后,十分强大,达到兵车九千乘的鼎盛状态,一直侵略赵国,屡屡得志,赵武灵王深以为患。赵武灵王二十一年,兵分三路进攻中山,攻取中山国的丹丘、华阳、鸱之塞、鄗、石邑、封龙、东垣等地。中山王献4邑请和,赵军才停止攻击。赵武灵王二十三年,二十六年,赵兵相继进攻中山,中山灭亡,将中山王流放到肤施。

赵武灵王又向楼烦,北方的匈奴出击,将领土扩张到北邻燕国,代地,西北到达云中,九原等地。


赵国全盛版图

从此,三晋之中,赵国最强,赵武灵王有意与秦国争雄。赵王准备从云中出兵,再从九原南下,绕过函谷关,直取咸阳。周赧王十七年,赵武灵王便让儿子主事,大集群臣于东宫,传位于太子何,为赵惠王。赵武灵王自称主父,如同太上皇。以肥义为相国,李兑为太傅,公子成为司马,封长子章以安阳,为安阳君。

主父想先窥探秦国的山川形势,并且观察秦王为人,假称为赵国使者赵招,带着国书及画工数人,一路画秦国地形,直入咸阳,来见秦昭王。秦昭王问,你大王现在多大了?主父说,还很年壮。秦昭王问,既然年壮,为什么要传位于儿子?主父说,我君上认为嗣位的人,很多都不懂君王之术,现在让他提前熟悉。况且我君上虽然名为主父,国中事情,还是由主父裁定。秦昭王问,你赵国也畏惧秦国吗?主父说,我君上如果不惧秦,就不会胡服骑射了。现在精于骑马控弦的将士,十倍于以前,现在并不惧秦,只愿意与秦国世为盟好。秦昭王见主父言之有物,十分敬重。

晚上,秦昭王想起赵使者形貌魁梧轩伟,不像人臣,心中认为可疑,第二天早上,宣赵使再见,赵使只说,身体有病,不能相见,过了三天,赵使还不来见,秦昭王大怒,遣人取赵使前来,于是将赵使者捉来,不见了赵招,秦昭王问赵招何在,使者说,那是我主父啊,他想目睹大王真容,所以假称使者,现在已经离开咸阳三天了。

秦昭王大惊,以为赵主父欺骗自己,命泾阳君同白起领精兵三千,星夜追赶,到了函谷关,守关将士说赵国使者三天前便出关了。泾阳君与白起回报,秦昭王心惊肉跳不已,知道赵主父神勇,遣使向赵国通好,并将捉的赵使以礼遣回赵国。有诗说:

分明猛虎踞咸阳,谁敢潜窥函谷关。不道龙颜赵主父,竟从堂上认秦王?

赵主父以为秦国难攻,将重心先放在北面,从代国巡往楼烦,并在灵寿筑城,自己亲自住在其中,镇守北方,名为赵王城。

一次,赵主父从云中出巡,回来邯郸,论功行赏,赏赐全国百姓五天酒肉。

第二天,群臣集合称贺,主父让赵惠王听朝,自己在旁边设座,主父见赵惠王何年幼,身居高位,长子章长的魁然丈夫,反而北面向何称臣,想起自己曾经废长子章而立公子何,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朝会结束,主父见公子胜在旁边,问道,你以为安阳君怎么样?他虽然随着百官朝拜,心中十分不甘,我想将赵为一分为二,让长子章领代国,你以为怎么样?赵胜说,大王昔日已经做错了,现在君臣已分,这么做只会再生事端,恐怕以后会有变故。主父说,决定权在于我,有什么顾虑的?

主父回宫,赵惠王的母亲吴娃,见主父神情有异,问主父,今天朝中有什么事吗?主父说,我看到以前的太子章,向弟弟朝拜,心中不忍,想立儿子章为代王,公子胜说这样不便,我现在正在犹豫。吴娃说,以前晋穆侯生了两个儿子,长子为仇,次子为成师,穆侯薨,子仇嗣立,封弟弟成师于曲沃,后来曲沃强大,灭掉了仇的子孙,得到了晋国,这是主父所知道的事。成师作为弟弟,都敢杀兄长,更何况现在兄长在弟弟之下,如果公子章为代王,恐怕我母子二人早晚成为鱼肉啊。主父受吴娃迷惑,终止了这个想法。

有公子章的以前的内侍,知道了这个事情,暗中告诉公子章。公子章与田不礼商议说,主父想让两个儿子都为王,这是很公道的事,但是受妇人所阻,大王年幼,不能主事,我们应该乘机图事,主父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于是结交党羽,准备行事。

太傅李兑与相国肥义关系相近,对肥义说,安阳君强大而又骄傲,党羽十分众大,心中有不满的想法,田不礼刚愎自用,知进不知退,这两人正在暗中图事,你现在任重权贵,一旦有事,必然会祸及自己,为什么不称病,将政事交给公子成,可以无事?肥义说,主父将大王交给我,尊我为相国,是希望我能帮大王解决安危,现在公子章反形未现,我先避开,恐怕荀息如果在,会笑话我。(晋献公生四子,长子申生,次重耳,次夷吾,幼卓子,晋献公宠爱卓子母亲,传位于只一岁左右的卓子,让老臣荀息辅佐,李克等人劝荀息改立其他公子,荀息不肯,只说先王有命,拥立卓子,李克等人造反,弑杀卓子,荀息誓死保护卓子)。

李兑见肥义不肯离去,叹道,你现在当忠臣,不再被人称为智士了。于是流泪告别。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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