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碑总关情

文|鸣凤乔

天空蓝蓝的,没有风,阳光明媚得恰到好处,很适合出去走走。

已是深秋,不知道这样的好天气还能持续多久,气温变化也很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漫天飞雪,到那时候我就很少出门了。

碑林离我现在住的地方很近,大约一二百米远的样子。离原来住的地方也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我在那里住了六年,却从没主动来过碑林。每每经过,也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看一下,仅此而已。

碑林,顾名思义是许许多多刻在石头上的书法作品,像森林一样聚集在这里。这里不仅是书法的汇集地,也是书法爱好者的天堂。

没去之前,通过想像仿佛看到了一个个汉字,像水滴一样凝聚在一起,最后汇成文字的海洋。

以前,我是一个书法盲。自从开始认认真真地写字,才肤浅地了解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文化,不管是哪一方面的,都有其完善的体系,每一个体系都像一条曲径通幽的小径,总是在拐弯处给人醒目的提示,令人在转身或者回眸时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现在住的这条街,除了有碑林,还有书法家协会,难怪我总是能够嗅到文化的气息。

每次经过,都会看一下橱窗里展出的墨宝,“哦,那是篆书,那是隶书,这是楷书……”看得次数多了,就感觉这一切仿佛似曾相识,犹若老友重逢,一种淡淡的欢喜涌上心头。

距离碑林如此之近,我竟没有去过。除了上面的理由,还有一个原因,我总想在阳气十足的午后去。因为我下楼少,不知错过了多少个明亮的午后。再一个原因是,我在去一个陌生的景区之前都会做一下功课,这样在观赏的时候,思路会更加清晰。

这样想来,去碑林看一看竟然有一些仪式感,但这并不是刻意的。

天冷了,再不去可能就得等明年了,现实生活对我的局限太多。

所以,我抓住了这个艳阳天。所以,我要贸然拜访了。

走进碑林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大大的毛笔——天下第一笔,很有气势,直冲云天。这是一对兄妹捐资建成的,钱以这种方式花出去应该是最有意义的,心里不禁为这对兄妹点赞。

毛笔的底座,四周是中国古代一些书法名家的石像,李斯排在第一位。最近在临“峄山碑”,看到李斯,竟然感觉是老朋友。

周围的草坪上还有大理石制成的笔墨纸砚,看到这些,想想我书桌上的配置真的是太简单了。

从这里出来,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观看。转身又回到出口处寻了一下,也没有看到索引图。

也好,就随便走走吧!

说这里是碑林一点不为过,每一块石碑就像一棵棵大树,成行成队聚集在一起,就像从土里长出来的一样。

在这样的林子里,间或能够看到老子和孔子的雕像。看到他们感觉很是正常,他们的名字是和中国传统文化一脉传承的。仿佛有中国文化的地方就应该有他们的存在。但莎士比亚的石像也在其中,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暂且不去想它,把它留作今天的作业吧!回家好好思考。

不过又想起了那年在北京,去孔庙游玩。孔庙里就有这许多石碑,不过那上面刻的是明清时期历届进士的名字。大家都想去寻一下看是否有自己的祖先。人们都热情高涨,可是我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小字,首先就打了退堂鼓。虽然都是石碑,文字的内容不一样,但一样的是,他们都想通过这种方式不朽。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赵一曼纪念馆没有开馆,只有纪念馆前方的纪念碑在阳光下高高耸立,我在那里拍了一张照片就继续往前走。

我想走到围墙处,整个围墙也是由一块块石碑组成的。沿着围墙走下去,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这一切对我是陌生的,也是新鲜的。太多的书法作品,令人眼花缭乱,我像迷了路一样,找不到正确的路口。

有很多字不认识,我就连蒙带猜,反正也没人看到我的内心,怎样理解是我自己的事。虽然这样想,但我却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的浅薄,感觉到了人的渺小。

这小小的庭苑,囿住了这些石刻,却囿不住那些闪光的思想。我伸出双手,想抓住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抓不到,就不由地笑了起来。

在长廊里我看到了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书本里的文字太过刻板,石壁上的文字仿佛赋予了生命,灵动鲜活。不只是视觉上的享受,还给予冰冷的石头以温度。想到这里,内心百转千回,时光流转,什么才是永恒的呢?

不觉走到历代印章处,我都走过去了,又折回头来,重新看了一遍。

讲真,我依然是不懂的,但却感受到了威严中的美。或许印玺大多是权利的象征吧,那朱红的颜色凛然于市井,不自觉抬起头来深深仰望。

庭苑不大,很快就回到了原点。这时候发现了一副对联,“黑水无浪少婀娜,白山有松多刚烈”,不知出自谁手。

白山黑水孕育了这一方土地,这一方儿女,突然意识到脚下的土地是那么坚实,那么神圣!

最后我在老子相前驻足很久,他的不朽文字《道德经》全文石刻就在他的身边。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一笔一划,不急不躁,既体现了书法的美,也弘扬了思想的光辉。那每一个字都看得我心疼手疼,仿佛我的手就是那一把把的刻刀。

当然这里,还有好多东西我没有看到,没有挖掘出来。很多时候,眼睛是不够用的,特别是你贪婪的时候,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的美好都尽收眼底的时候,那些美好却堂而皇之地在你眼下溜走了。

除了烈士纪念馆我没有进去,还有一个水上的石山也没有进去,我看没人往里走,就没敢去。关于“福”字的展厅,我也没有去看。这样也好,也算是给自己留的一份作业吧!


(图文:鸣凤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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