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偏僻的村庄,一个小屋鹤立鸡群,房屋还是老式的瓦房,也不知冬天是否暖和,下雨时是否会漏雨。“嘎吱”一声,门开了,只见奶奶佝偻着背,拄着拐杖,一身衣服已经洗的发白但是很干净,手里提着的篮子还放了一个小小的板凳,缓缓的朝门口的菜地走去,身边还跟着一只活跃的小狗。
菜地里,绿油油的青菜长得格外的肥嫩。白菜、辣椒、香菜、小葱…… 奶奶平时一个人时,除了种种菜,喂喂鸡,还养着一只小狗作伴。奶奶喂鸡,小狗跟在后面看着;奶奶锄地,种菜,小狗就在一旁玩耍;奶奶要是坐在门前晒太阳,小狗就躺在她的脚下。
奶奶走到菜园子前,打开一个布满渔网的栏杆门,大概高度在她的膝盖上,还好有个门,进出会方便很多。奶奶把凳子放到青菜地前,拄着拐杖,慢慢的坐下,拐杖挨着渔网倾斜的放着。一颗一颗拔着青菜放到一旁。
“妈”一声轻换响起。奶奶立即抬起头,模糊的视线四周张望着,终于见到了这张日思夜想的脸,身旁站着一个小男孩,这个应该就是我的外孙了吧。奶奶搓了搓手,还在围裙上仔细擦擦了手,着急的朝着她女儿的方向伸出,应该是想拉着看看这是不是真的。直到真的触碰到时,沧桑的眼睛里布满了眼泪,问到“好孩子,你回来就好,你们吃饭没有?” 女人也许久未见母亲,离异的婚约,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生活的琐碎把她压的气喘吁吁,已是许久未曾回来探望。当看到母亲一头的白发,脸色的皱纹似乎比记忆力多了许多。哽咽到:“我还没吃呢,回来看看你,这是小宝,叫奶奶” “奶奶”清脆的童声响起,“诶”奶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拽着女人的手使劲的站了起来。女人赶忙把拐杖一起递给奶奶。
奶奶激动的拉着母子俩进屋倒水。在一起吃了多年未相见后的第一顿饭。
手里的饭明明就是很普通的饭菜,但是却格外的香甜,两人女人都泪流满,也许是多年曾未见,也许是哭泣命运的波折,也许就只是眼泪止不住…
许久之后,女人表明来意,单身妈妈的她,经常照顾了孩子,工作上就要疏忽,忙起工作,却经常晚过了孩子的托班下课时间,真的是分身乏力啊。这次工作上有变动,需要出差外地至少一个月,想着房子的贷款,培养孩子的费用,真的是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无奈回来求助自己的老母亲,想把孩子给他照顾几个月。奶奶自然是乐意至极,望着外孙乖巧的吃着饭,心里都被填满了。
太阳渐渐的落下,女人也要走了,还要回去准备出差的资料。
奶奶站在夕阳下,不断的挥着手,眼泪不自觉的留下。
晚上,男孩非常不习惯,不愿意跟着奶奶睡觉,奶奶便再房间的另外一张床上,也铺上干净的被子,为了让外孙睡得舒服,把自己崭新的棉袄从柜子里拿出,给小宝当枕头。可是男孩还是不愿意上床睡觉,一直坐在板凳上,奶奶无奈,只能洗漱好坐在床上看着他。昏暗的灯光下,男孩的头犹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晃动,奶奶慢慢的起身,废了老大力气,才把小宝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回到自己的床上时,自己累的已经出了汗。
入夜,外面的风声呼呼吹过。突然“妈妈,妈妈”男孩一边哭着一边叫着,奶奶惊醒,想起外孙在墙角的床上,套了件外套,过去轻声拍着小宝,哄他睡觉,许久后,男孩的嚎啕大哭变成了抽咽,终于睡着。奶奶撑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床上。
次日,男孩醒来,望了望身处的环境,想到了什么,下床寻找着奶奶的身影。奶奶端着粥,粥里放着糖,看到男孩没穿衣服就跑出来,急忙把碗一放,慢慢的拉着男孩走到房间给他一件一件的套了上去。春天的尾声早晚还是冷的。趁热喂着小宝吃着粥。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会追着小狗,一会菜地上揪着白菜学着奶奶的样子喂小鸡。这一幕真的是格外的温馨呢。
平淡又温馨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男孩也厌倦了这样简单的生活,没有玩具,没有动画片,没有小伙伴,他闹起了脾气,不吃饭。“就是要玩具,要奥特曼”。奶奶哄了又哄,甚至还把饭打翻在地上。奶奶没有任何怨言的起身收拾。男孩看着奶奶一点一点的捡起米饭,他跑到门口看着远方。奶奶从自己的碗里检出干净米饭放到小碗里,乘着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油煎鸡蛋和一小份菜放到碗里。奶奶匆匆的吃完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出门了,出门前跟男孩说,让他先吃饭,在家等会,奶奶出门给你买玩具。
男孩一听,开心急了,立马过去吃起了饭。奶奶拿着拐杖,缓慢地走在路上,直至她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男孩左等右等,等到太阳都下了山,可是奶奶还没有回来,等到自己都饿了,终于他决定去找找看。男孩在那个奶奶走过的小路上紧张的走着,小狗也在后面东闻闻西闻闻。边走边叫“奶奶,奶奶”叫着叫着快哭了。还好这是一条直通的路,路的旁边是田地,男孩顺着路上走了一会,看到一个身影坐在路边上的石头上休息,男孩哭着喊到:“奶奶,你怎么还没回来?”奶奶摸了摸小宝的头,“走吧,我们回家。”男孩拉着奶奶的手走走停停到了家,等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奶奶打开了灯,从袋子里拿出了牛奶和面包给男孩吃着,最后拿出了给男孩买的玩具,“奥特曼”男孩立刻惊喜的叫着,嘴里的面包都差点呛到。奶奶到了一杯水,晾在旁边给男孩。男孩开心的玩着他的新玩具。
吃完晚饭的时候夜已深,照顾着男孩到床上盖好被子,最后自己才到床上睡觉。第二天,男孩都醒了,奶奶还是没有起床,过去叫着奶奶,奶奶缓缓的睁开眼睛,“咳咳,奶奶感冒了,咳咳,多睡了一会,奶奶起床给你煮粥。”说罢,奶奶费力的套着衣服,再教男孩自己穿衣。男孩像模像样的套着,歪歪扭扭。中午奶奶又躺下了,这次,男孩叫了许久,奶奶才醒来,想必是发烧了,让男孩给她倒杯水,奶奶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感冒药就着男孩到的水喝下,让男孩晚上吃点面包,“等奶奶好点了再给你做饭,你先吃点面包,还有牛奶,吃完了奶奶再买。”说完,奶奶又睡下,男孩搬来板凳到奶奶的床上,望着奶奶,连奥特曼都已经不玩了,丢在一旁。早上,男孩是在奶奶的怀里醒来。男孩看着奶奶苍老的面容,轻轻的唤着“奶奶、奶奶”,奶奶笑着说“是不是饿了,奶奶起来给你做饭。”男孩摇了摇头说道“奶奶,我以后不要奥特曼了,你能不能不生病了?”“傻孩子,奶奶已经好了,奶奶没有生病啊,你喜欢奥特曼奶奶以后再给你买。”
男孩像突然长大了般,知道给奶奶帮忙,奶奶做饭时,他就在一旁看着,奶奶喂鸡时他也喂,奶奶拔菜时他也学着拔。晚上,奶奶给他铺好了被子,但是男孩却爬上奶奶的床,祖孙两相依而眠。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学校报名开始了,女人再次回来了,接到男孩就准备走了。奶奶依依不舍的站在门口望着他们俩远去,男孩也是走走就回头看一眼,看到奶奶始终站在门口挥着手。小小的脸上布满了泪水,直至再也看不见奶奶,跟着妈妈上了车。
时间飞速,奶奶还是和往常一样,拔着菜,喂着鸡,晒着太阳,只是眼神是那么的哀伤,远远的望着那个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