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记忆】美食街的月夜

漫步在陌生的城市,看陌生人从身边走过,嬉笑怒骂,人间百态轮流上演。

我有点彷徨,趁年轻,行远方,这一次次出游为的什么呢?

旅游的快乐,美食的品尝,自我的放逐,或者抛开烦恼的逃避现实。这些由头就像“胡搅蛮缠”的蚕丝,说不清理还乱,也像这两天经手的吃食,臭豆腐,糖油粑粑,长沙大香肠,红豆双皮奶,秘制卤猪蹄,口味虾,酸冬瓜米豆腐……香中带臭,甜里有咸,酸辣难分,每一味独品就单调了,混在一起才是活脱脱的长沙滋味。

长沙是一个适合吃的城市,这是临行前朋友的箴言,于是我饱含期待乘车而来。

从湘菜馆到街头小吃,在太平街、坡子街穿梭,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为吃厮杀,如蛇蜿蜒的长队,爆满的餐馆大厅,边吃边买的人潮,其他的欲念皆在“吃”前败下阵来,饕餮的基因在这个片区苏醒。

倘若放在平时,我也要开始加入战局了,虽不会赤膊上阵,也要开启“吃不停”模式。只是,这一刻我看到天空的月亮,就像一颗蒸熟的糖油粑粑,黏在漆黑天幕上,和璀璨灯火一起照进人心上。

——赏月在十六。

一轮月高悬,隐约有斑驳阴影遮掩,我猜那朦胧中隐藏着吴刚伐桂木,嫦娥喂玉兔的片段。我曾经很喜欢一句话,“高天孤月,如冰如霜,又独自照彻漫漫寒夜”。太阳的光芒是温暖的,灼热的,而月亮则不然,总是在傍晚时分悄悄爬出,露出半面妆,静看夕阳余晖染红天际复又转淡,最终等来它的主场。

月明天高,远远赘在一侧,不会用暖白渐染四周,也不会给裸露在外的身躯半分暖意。

它不屑于玩若即若离的游戏,也不愿做出曲意奉承的姿态,更不会有体人情知世故的举动,它疏离而冷漠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按时上下工,不僭越,也不偷懒。

可,偏偏就是这份孤芳自赏叫凡间人上心。

愤懑的呜咽在暗夜时断时续,暧昧的私语在婆娑月影中切切,落寞的情怀在月下更显凄凉,三五成群的推杯换盏置于明月夜愈见酣畅,纵情高歌的不羁从遥远处传来,面容模糊又相仿的行人举头望月,遥指天。

白天是属于陌生人的,夜晚才是属于自己的。

繁华闹市,我却想七想八,实在是辜负了这满街飘香。

有些地方,白日鼎沸,夜间门户紧闭,也有些地方无论何时总是人潮汹涌,节假日更甚,模糊了晨昏界限,比如小吃街。

人总是要吃东西的,口腹之欲,提供赖以生存的能量,成为一次次聚会调和剂,吃的魅力不同凡响。吃喝玩乐,吃为先就是如此。

白天的吃,带着几分克制和矜持,到了夜晚,少了拘束多了放纵,看身边你我,多多少少都乐于尝试一些平日里甚少触碰的食物。

是夜,是月,是美食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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