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礼赞

      翻看几十年前的一本杂志,看到奇闻《狗的礼赞》,原来的文章内容比较简单。在此,我还原历史,重温此文。在这当前人情、礼教日益淡泊的年代或能引起一些思考。当然,我并不是支持那些肆意带着狗儿子或狗老子或狗朋友进入明令禁止带入宠物的公共场合。我厌恶这类行为就像厌恶不顾一切的“暴走团”一样。那是行走的狗屎行为!编录该文同样也不表示我支持美国终审的不管事实,只谈感情的判决。这里提示的是对人性的思考!


    美国密苏里州的沃伦斯堡,查尔斯·波登(Charles Burden)与莱昂尼达斯·杭斯贝(Leonidas Hornsby)两位先生既是邻居又是朋友,这在美国并不多见。波登养了条名叫“老鼓”的猎犬,并把“老鼓”视作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1869 年 10 月 28 日晚,杭斯贝听到自家的后院有动静,取下挂在墙上的猎枪,小心翼翼地推开后门。看见一个黑影在动,杭斯贝确认可能是狗或狼后,果断朝黑影开枪。

    听到枪声的波登不知发生了什么,立刻拿着猎枪来到杭斯贝家。

      看着倒在地上的“老鼓”,波登扔下猎枪,跪在“老鼓”身边,悲痛欲绝。

      杭斯贝看着波登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担心它会伤害羊群,我并不想打死它,我用的是玉米而不是子弹。”

      波登什么也没有说,他还能说什么?杭斯贝也是他的好朋友。过了好久,波登抱起“老鼓”,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家中。他要好好安葬“老鼓”。

      第二天,波登抱着“老鼓”向自家后院走去,他要把 “老鼓”当作至爱安葬。在阳光下,凭借多年的狩猎经验,波登感到“老鼓”的伤口非常深。他立刻又抱着“老鼓”跑回家,取刀挖开“老鼓”的伤口,在“老鼓”致命的四个伤口上,都挖出了铅弹。波登瞬间由悲伤转为悲愤!他感到上帝指引着他要有所行动。

      波登将杭斯贝告上地方法院(Madison Township Justice of the Peace),并索赔100美元。

      1869年11月25日和1870年1月27日,地方法院经过两次审判,判波登胜诉,但以证据不完整为由,判波登获赔25美元及诉讼费。

      杭斯贝不服判决,上诉至约翰逊县共同诉讼法院(Johnson County Court of Common Pleas)。法院以证据链不完整为由判杭斯贝胜诉,波登仅获赔诉讼费。

        面对这个结果,波登几乎崩溃,胜诉和赔偿金是波登想给与“老鼓”的价值认可,波登要让每一个人都知道“老鼓”的价值。

        一天晚上,波登在酒馆里独自坐在角落喝着闷酒,他沉浸在悲愤与无助中。

        从外面进来一位绅士模样的人,他没有要酒,直接来到波登的桌子边,微微施礼后,说道:“我是乔治·维斯特(George G. Vest),是律师。我如此强烈地想来帮助你,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我帮你,我们一起打赢这个官司……

        1870年9月21日,案件在沃伦斯堡约翰逊县老法院(Old Johnson County Courthouse)第四次开庭。

      整个法庭座无虚席。

        “请申诉人陈述。”大法官按惯例进行庭审第一项。

        维斯特走上讲台。他在法官和陪审团每一个脸上都停顿注释片刻后又环顾了旁听席,用沉稳而又富有感染力的声音开始他的陈词(《狗的礼赞》):


尊敬的法官,各位陪审官: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的好友可能和他作对,变成敌人。他用慈爱所培养起来的儿女可能变得忤逆不孝。那些我们用全部幸福和名誉信托的人,都可能会舍忠心而成叛逆。一个人所拥有的金钱可能会失去,很可能在最需要时它却插翅而飞。一个人的声誉可能牺牲在考虑欠周的一瞬间。那些惯会在我们成功时屈膝奉承我们的人,可能就是当失败的阴云笼罩在我们头上时掷第一块阴毒之石的人。

      在这个自私的世界上,一个唯一毫不自私的朋友,唯一不舍弃他的朋友,唯一不背义负恩的朋友,就是他的狗。

        不问主人是穷困或腾达,健康或患病,它都会守在主人的身旁。只要能靠近主人,就算地面冷硬,寒风吹袭,大雪狂飘,它完全不在意地躺在主人身边。纵使主人没食物喂它,它仍会舔主人的手,舔主人手上因抵抗这个冷酷的世界而受的伤,纵然它主人是个乞丐,它也像守护王子一样守着它。当所有朋友都调头他去,它却坚定不移,当财富消失、声誉扫地时,它对主人的爱仍如空中运行不息的太阳一样,永恒不变。

        假如因命运的捉弄,它的主人在世界上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时,这只忠诚的狗只要求陪伴它的主人,和主人共同应付危险,对抗敌人,此外别无奢求。

        当万物的结局来临,死亡夺去了主人的生命,他的尸体埋葬在冰冷的泥土下面时,纵然所有的亲友都各奔前程,而这只高贵的狗却会独守墓旁。它昂首于两足之间,眼睛里虽然充满悲伤,但却机警地守住墓地,忠心耿耿,直到死亡!


        维斯特的声音,像上帝托付给教堂的钟鸣,敲在法庭每一个人的心里。每一个人都被深深感动,甚至有不少人流出了泪水……


        法院判决波登胜诉,获赔50美元,这也是当时密苏里州法律对动物赔偿的最高限额。


        1872年,密苏里州最高法院(Supreme Court of Missouri)作出终审判决,支持了沃伦斯堡约翰逊县老法院的判决。该案,推动了美国动物保护立法的讨论,成为对动物情感价值的司法认可。不久维斯特成为美国参议员,并将动物权益理念融入公共事务。

        1947 年,在弗雷德・福特(Fred Ford)的倡议下,全球爱狗人士寄来了钱和小石头,在 “老鼓” 被杀的附近,建造了一座纪念碑。

        1958 年,沃伦斯堡商会(Warrensburg Chamber of Commerce)筹资,重建“老鼓” 纪念碑。以纪念 “老鼓” 和由此引发的著名密苏里州法院案件。该纪念碑至今矗立在密苏里州沃伦斯堡的法院广场,碑上刻着维斯特的《狗的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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