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路边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门。我搓了搓手，深秋的清晨，寒意逼人。
“你叫…诗涵？”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着话，努力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实则，我在盘算着如何才能甩掉她。
她点点头，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抱着胳膊，瘦弱的身子在单薄的衣服里瑟瑟发抖。除了名字，她什么也不肯说，我也不想问。我一个做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和“同行”扯上关系，更何况她还是个拖油瓶。我害怕她惦记我的二十块钱，更害怕她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脱身。
这时，一阵诱人的香味飘来，我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前面不远处，一家早餐店的灯光暖暖地照在街上，老板正站在门口，熟练地炸着金黄酥脆的油条。
“咕噜…”我们的肚子同时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诗涵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那油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扭头就走，假装没看见。
“哥！我饿了…我要吃油条…”诗涵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哀求道。她的手冰凉，却很有力。
“没钱！”我迅速甩开她的手，语气生硬。
她却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我…我看到你口袋里有二十圆…”她怯生生地看着我，眼里噙着泪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该死，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会看人脸色？
“好了好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等会你得看我脸色行事，听到没？”
诗涵一听有吃的，立马破涕为笑，用力地点了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
我领着她来到老板面前。此时还早，早餐店里一个人也没有。
老板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见我们过来，热情地招呼道：“吃饭里边坐！”
“我们不吃饭，就是想帮你一下。”我故作神秘地挤了挤眼睛，诗涵也学着我的样子，对着老板眨巴眨巴眼睛，那滑稽的样子让我差点想笑出声。
老板被我们弄得一头雾水，没有说话。
我们就站在那里，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盯着老板炸油条。
“唉…”我时不时叹着气，然后摇摇头，装出一副很内行的样子。
“老板你炸油条不行呀！你这个太浪费油了。不仅费油你这油条炸得也不行啊，火候不够，颜色太浅了。”我故作高深地评论道。
诗涵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她学着我的样子，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小脸上一本正经，让人忍俊不禁。
老板听得一愣一愣的，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油条在油锅里滋啦作响，却仿佛成了配乐。
“您…您是行家？”老板试探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敬畏。
我神秘一笑，“略懂，略懂，十八代祖传炸油条秘技，等会我教你一招，如何省油。”
老板一听大喜，眼睛都亮了，连忙擦了擦手上的油，热情地把我们按到座位上，“您请坐，您请坐！这…这真是太感谢了！”他转身对着后厨吆喝，“二碗豆浆，十个肉包子，六根油条，快点！”
我心里高兴，面上却不动声色，诗涵则兴奋地续涨红着小脸，眼睛闪闪发光。
此时，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吃早餐，店里渐渐热闹起来。老板略带歉意地说道：“二位先吃着，我去忙了，等会再来请教。”
老板还没转身，诗涵就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根油条，啊呜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她吃得满嘴油光，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偷吃的小仓鼠，可爱又滑稽。
我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也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嗯，皮薄馅大，味道不错。
不到三分钟，桌上的食物就被我们一扫而空。我刚要起身开溜，诗涵却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道：“哥…我还没吃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