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做孩子一边做父亲才最幸福

  一边做孩子一边做父亲才最幸福


作者:鸣已爸爸

鸣已出生第十天时,星期三,因身上(特别是面部)泛黄已超出自行消退的时间截点了。下午,我和我妈带着鸣已去贵医做了抽血检测。太冷,抽血后我就让奶奶带着小鸣已先回去了。两小时后得到的结果是——黄疸值偏高。却被告知已无床位。

短暂商量后决定我和妻子带着他去省医,一进挂号大厅,被黑压压的人群吓坏了。还没有排队到挂号时就已确认没有床位后,立即打车来到妇幼保健医院,依旧是拿号、缴费,然后到该楼层找医生,走错地方、医生睡觉、敲门、等门……对于我来说,每一个环节都仿佛等了很久很久。值班医生测量后建议住院治疗。不过,她说,“没有床位了。”

下楼,来到路边打车,寒风里已不再有霓虹灯往日的柔和,萧瑟中还夹杂着小雨,人多车少,令人焦急不安。到达市一医时,已是晚上十点。

医生告诉我们需要隔离治疗,周一、四可以去看他。初为父母的我们深感无助,毕竟他太小,太小了。住院手续办理后,走出隔离区,鸣已妈妈顿时泪眼婆娑,不愿丢下孩子独自回去。

一进家门,老爸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我们问:娃娃呢?虽然电话里已和老妈说过需要住院隔离治疗,但他听力不好,估计老妈也没有和他细说,所以才会问我们孩子在哪里。

二十多年来不见小孩哭闹,我们都习惯了安静的生活。鸣已的到来使得我们每个人都好像投入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紧张而又开心着。十天,已然习惯小朋友奶声奶气的哭声时,突然需要隔离治疗,家里的空气突然都凝固了。虽然问题不大,奶奶还是忍不住叨叨地祈祷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按规定时间去看他,每天送一次母乳。五天后,主治医生打电话告诉我:杨鸣已可以出院了。下午,我请了假,提前带着他需要的衣物就去接他。几天不见,奶奶说,头发都长咯。

中国有句老话,叫隔辈儿亲。正是因为这样一种亲情,才让祖孙之间的联系更为紧密,弥足珍贵。

不过,这也让夹在中间的儿子儿媳多了一份为难和矛盾。

爷爷奶奶有的是经验,那么做准没错。初为父母的我们也还有一些理论,正跃跃欲试,需要验证。很明显,这会导致分歧。

比如:小孩无六月,不能冷着,得多穿点。吃完奶后不要拍他,拍坏了咋整?或者书上就是这么说的等等。

我当然见过鸣已抽血时奶奶痛苦的表情,吐奶时妻子着急时的样子,意见不一致时难以调和时的自己的心情。

现在,我一边仍然接受着在我出门时穿好衣服带好伞类似的叮嘱,一边又担当起你都结婚了你都当家了你得自己拿主意的压力。从来去自由到突然发现每每有约时对别人说可能得在家陪孩子;从天塌下来会有父母在到大小事你都得考虑是否需要亲自出马时,不用想,你所历经的阶段正是:一边做孩子,一边做父母。

当然,这其中不仅有夹在中间的为难和压力,也有牵挂、温馨和幸福。每个人都会不可避免地历经苦难和欢愉。改变不了,也逃脱不开。特定的人必然还会有特定的人生,“如果”怎么样“就”好了,这是胆小鬼和怕事者的心结。精彩而如愿的人设只可能出现在电影的桥段里罢。

一天,同事开玩笑说,你现在还处在新鲜阶段,会觉得一切都那么好,时间长了就不一样咯,会烦的。

有道理,谁说不是呢?

转念又想,先感知好现在,未来不可知,来了再说吧。

再过四天,鸣已就三个月大了。不过,我总有种错觉,看照片时,觉得他大,抱着他时,觉得他其实很小。

近来,每天晚上我们都会在他睡觉前、天亮时聊聊天儿、说说话,他时而会哼哼回应着,开始咿咿呀呀地和我们进行互动,此时他的嘴唇上翘,嘴巴大张,毫无规律地手舞足蹈,小腿蹭蹭地蹬你,双眼炯炯有神。

哭闹时,泪水汩汩,特别委屈地抽动着身子,抱不行,躺着也不行。

安静时,他一个人在那里自娱自乐,转动着小脑袋感知周围的一切。没有声音,没有表情,你甚至舍不得去打扰他,又舍不得他孤独一人在那待着。

他对光敏感,甚至盯着电视可以看好一会儿。

最开心的时候莫过于换尿不湿,从来不哭,异常欢喜。

很多事,当时并不明白,等你明白时已为人父。

记得高二时,有一段时间特别厌学,甚至出现退学的意识和行为。那样的行为,可能任何父母都会特别震惊,不用说,来自农村的孩子的身上多多少少承载着家人更多的希望和理想。所以不难想象我妈当时的那种气愤和失望。老爸当时对我那样的行为表示遗憾,不过又说尊重我的选择。

后来,我当然回到了学校。如今,对他们当时不同的态度,的我都能理解、能接受。

再后来,家住现在贵大新校区(那时候还是民居,花二道也还未通)时,离校距离不算近,那会我骑自行车上学。当时,清华中学有一道风景,就是下晚自习后会有很多家长住聚在校门口接孩子回家。开车的不多,因为大家都住附近,所以更多的是步行。

针对这事,我当时还在心里嘀咕,都这么大了还要父母接,真没有必要。一天晚上,我骑着自行车穿过人武学院的那片树林时,突然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近时,发现正是我的父母。

老妈说:“这段路不安全,老是有人被抢劫。今晚没事,出来散散步,顺便接你。”我是真没有奢望过有人接我下晚自习,我甚至觉得那真没必要。而且他们事情很多,每天下来那么累了,哪有空接我。

所以真当见到他们在树林里来接我的情景时,竟然哭了起来。一个人在前面推着车,悄悄抹着眼泪。记得当时是冬天,日瘦月小,星寒云低。但那个场景却会温暖我一辈子。

一转眼,我已为人父。来贵阳十余年,遇到不少困难,也搬家数次,不过我总能随遇而安,哪怕是在公交车上也能站着入睡。

我在想,这大概是:父母在,家就在。从读书到毕业、再到工作,一家人始终在一起。原来,家才是最坚实的后盾。

如今,因为工作,或者文字,会经常晚睡,等我上床时,妻子和孩子早已入眠。我就轻轻躺在孩子身边,把他的小脚丫握在手里,听他舒缓的呼吸,然后安然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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