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是我写的第几个故事,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完整的说清楚,但这是我第一次想好好讲一个故事。这不是抽水马桶里随便掬一捧就拿出来的故事。这更不是按照情节情节情节高潮发展的故事。
这个和我是同乡的姑娘是我在两千多公里外的异乡认识的,我们的熟络记不清是从风雨兼程的桂林出行开始还是结束之后。但在此之前最多的交集不过是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兜肚连肠的谈论学校做大锅饭的师傅何时能还乡相妻教子,家乡遍地的吃食想想都是要咂吧咂吧嘴的,回去是一定要给胃和嘴报仇雪恨。
她总是在说要吃鸡腿,要吃同快餐店里模样相同的那种炸鸡腿。听她说的时候我总忍不住蹙蹙眉,有种被咬一口的炸鸡腿呲了一脸油的感觉。
现在回想当初莫名亲近的原因是如何也记不得了,清淡的像是水煮菜吞进喉咙就忘了滋味。或许是因为在快要流落街头时在身边的那个人她,或许是晚上迫于睡着后拉一次被我子被打一次的淫威,又或许,是两个土气的人和和气气的吃完一顿八分熟的牛排。谁知道呢?人和人的亲近从来不能用一个理由,一件事就能说的清楚。
当我在她面前一口气吃完一对全翅满嘴油还没来得及擦的时候,她看了我一眼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鸡翅",还没思考要怎么接这句话的时候她又开口说:"可我家里人都以为我喜欢吃鸡翅。"
这在逻辑上说不通的两句话被硬生生的扯在一起,神经在大脑卡死之前让我定定的看着她,"我哥喜欢吃鸡腿,我弟也喜欢吃鸡腿。我也喜欢。然而一只鸡只有两条腿,我吃了我哥和我弟就有一个人吃不到,虽然我每次都会逗我弟玩,但最后吃鸡腿的永远都会是我弟。红火了鸡腿,鸡翅得了空就进了我的碗,后来全家都以为我喜欢吃鸡翅,鸡翅也一直都是我的。现在在外面啊,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吃鸡腿了"。没有一个字的叙述调值上有起伏。嘴角上的油晾的时间久了,有种怪怪的味道。
其实我应该在这里写写这是一个关乎兄弟姐妹之间友爱的故事,却委实写不得这样的话。能写的只是这个嘴贱的想要扔她被子出去的姑娘,这个跟着没有责任心的我在陌生街头晃荡没有一句责怪的姑娘,这个打毛绒玩具玩笑会用方言配音啾啾啾的姑娘,她仅仅是一个怕大风刮走房顶的姑娘。而我讲的这个故事,它不过是一个关于鸡肉的故事。
吃鸡肉怕油腻的话,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