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伴们,有些正在忙着走马观花,游山玩水,挥霍大好青春。有的在追求各色各样的女孩子,沉侵在恋爱的喜悦和烦恼中。也有的参加各种各样的课,考取各色证书,为自己的大好前程做准备。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们,开始面临着人生的第一个选择:和哪个女孩在一起,考取哪个证书选择哪个行业…
每一个选择意味着我们决定自己信念。而人生的初次选择,我们将从打着父母和社会印记的模糊无形的创造物,成长自由独立个体。然而第一次人生的选择往往带着宿命气息。带着无意识的本能、而非清晰的辨别力和自由意志做出的选择,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清楚选择之后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但有时这个幼稚的选择会引发无法预料的宿命性灾难。就像特洛伊帕里斯王子选择了阿芙洛狄忒手中的苹果,愤怒的斯巴达国王一把火烧了特洛伊城一样。
那我们的辛莱达这时在做什么呢?哦,读者可能还没有忘记,他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知道在烦恼些什么。早些年他和他的伙伴一样,流连于女孩玩乐,为他的人生做按部就班的准备,但渐渐地他开始感到空虚无聊。有一天,他问自己,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这一生的使命是什么?然后也就是在那一天,学校里刚好新开了一门哲学课。辛莱达专如饥似渴地学着这门课,试图找到生命的真理。
哲学家们都在寻找真理,他们对生命对社会对人类对宇宙的思考读起来所带来的心智愉悦,是任何之前的玩乐都无法超越的。之前的玩乐,可以说非常肤浅,大家聚在一起狂欢一阵。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是虚幻一种虚假但转瞬即逝的欢愉。因为,宴席之后,狂欢反而把一个人的孤独衬托得更加真切。但心智的愉悦不一样,辛莱达暂时还无法说清楚,但这种愉悦像是在于一个个灵魂对话,有时也可以与自己的内心对话,总之可以让一个人的孤独也变得愉悦起来。
辛莱达如饥似渴地阅读,沉浸在完美的理型世界里,与这些伟大的灵魂们交谈着。但这些灵魂是不是真的伟大,我们不从知晓,至少在辛莱达眼里这些灵魂们说的都是真理。善良又可怜的辛莱达,殊不知,”并非所有的真理都适合告诉每一个人,一颗虔诚的心灵也不一定能辨认出所有的虚妄”,他未曾想到这些伟大的灵魂们有一天会把他带入一个死胡同。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学校邀请了一位大学哲学教授给他们开了个讲座,刚好讲到了辛莱达无法理解的辩士学派。按照教授的观点,辩士学派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真理,真理都是人想出来的。辛莱达听到这个观点时感到震惊又新奇,但听过去也就忘记了。不过这个念头像是一颗无意识的情况中播下的种子,悄悄地寻找时机在他的体内发芽成熟。
那段时间《人类简史》风靡全球。辛莱达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去读这本书。这本书的重要观点是,人类活在两个现实中,一个是自然赋予我们的世界,另一个是人类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一个全人类的信仰体系,目的在于为了全人类的共同生存,比如金钱、荣誉、宗教信仰和司法体系等等。那一刻辛莱达想到了那位哲学教授的观点,瞬间意识到自己所谓的真理根本不存在。看来人类一辈子都活在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中,像活在蜗牛触角里一样,没完没了地在原地打转。既然如此,那么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一种由虚无感引起的痛苦。那一瞬间他的生活失去了意义,像是一叶扁舟在汪洋无际的大海上任意东西,渺小又无力。若无法抛下一只有力的锚,坚定此次航行的方向,那这只小舟的宿命,就是被一个巨大海浪吞噬。如果不是,那么就等着被虚无和幻灭吞噬,等待死亡来将它解救。
辛莱达试着向他认识最具有智慧的人诉说他的困扰和痛苦,但令他更加痛苦的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苦恼。他们困惑地看着他,像看一个外星人;而辛莱达也觉着自己的思维可能不太正常,越来越像个局外人。与此同时,一种想要叛逆、渴望颠覆一切的躁动使得他无法静下心来完成一件事,这股躁动让他总想着远方,想着未来的事。
直到有一天,他梦见院子里多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四种他未曾见过的奇怪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