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天依 张鹏
犬舍里的老兵,如今只剩下二郎。
二郎是营区里的一条狗,是出生即入伍十二年的“老兵”,战士们隔三差五的就要去车场看看这位老战友,不光是喂食,从它的身上,战士们总能汲取到一些符号和图腾般的精神特质。
二郎的兵龄不短了,履历更是丰富。2005年,二郎出生在河北香河,2006年刚满周岁,遂登上军列,成为一只任务中的“萌犬”。
南方气候潮湿,各种草蛇频繁游走在树林里、草丛中。除了陪伴哨兵站岗,随时捕捉营区内“一举一动”以外,二郎俨然成为了“捕蛇者”。俯身听闻,低吠警告,将其驱逐“出境”。警卫班小战士没有监视到的“鼠蛇之辈”,有它在。
二郎是一个守纪律的老兵,基本不用战士们费心,每天,二郎都会自己用爪子拨开铁门栓,跑出去“巡逻”,然后趁着落日余晖赶回来。可有一次,门栓怎么也没打开,值班战士以为它还会像往常一样自己“回家”,就没有再查看。第二天发现二郎就趴在下过雨的门口等了一宿。
“我的工作无差错,我的岗位请放心。”每次任务回来,它都会运用新学会的本领给自己的工作加码。从成为器材仓库“保管员”以来,它就是一个移动的小型摄像头,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与“入侵”的刺猬搏斗被刺伤爪子,对探亲着便装的地方人员“虎视眈眈”,二郎也许不懂得装备对“主人们”的意义,却早已认定整个大院都是他的家,家人的“家具”不容外人觊觎。对于“进驻就打”它有自己的定义,进入警戒区,干扰了安全,就打!
现在,它和一只叫导弹的黑背成为了“忘年交”,时常“传授”给它一些“技战术”。从小,它们的世界里只有“空军蓝”这一个颜色,此生,它们的眼中也只有这一个颜色。看到蓝色的军装、迷彩,它们都会凑上前去对你摇摇尾巴,从来不会“呲牙咧嘴”。
二郎已经12岁了。牙齿只剩下几颗,嘴边的毛已经花白,成为了“渐变色”。但是在战士们心里,它依旧那样健硕,和在任务驻地的“英姿”无差。二郎再也啃不动骨头了,只能“眼巴巴”的干着急。
战士们就轮流给它喂流食,时常陪它玩耍,用帆布给它做衣服。大大的绿色帆布剪出五个窟窿,套在二郎身上,摇摇晃晃的走着也能让人萌出眼泪。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二郎现在愈发的喜欢和战士“腻”在一起。每个晒太阳的中午,睡梦中它或许会回忆起很多“老战友”,他们再摸摸它的小耳朵,然后噙着眼泪打好行囊。
虽近迟暮,但血性仍存,它的岗位上,“听令、冲锋、谁敢废话。”二郎没觉得自己是狗,战士们也没有把它当作狗,所以在结尾的时候我要用“他”代替“它”。十二年,他始终“不在编”,却活成了“编制内”的“老人儿”。十二年,他始终“不定岗”,却守成了“岗位上”的“标杆儿”。
二郎在部队的十二年活的单纯,他并不复杂的头脑里只有忠实,忠犬八公的坚守是对主人生离死别的眷恋,军犬二郎的坚守是对岗位与生俱来的执着。感谢二郎吠声明亮、如电掣风驰的青春,感谢他在“老当益壮”的年纪依然把警惕的目光当作日夜醒着的枪膛。
因为忠诚,所以服从。战友们经常将戏称的“二郎精神”挂在嘴边,新兵如果问是什么?班长用手一指二郎,大声告诉他,看!“没有人犬的特殊,只有战士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