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人类文明进程的的历史阶段划分,以生产力和劳动力结构为依据,可分为工具时代、农业时代、工业时代和知识时代四个阶段;如果以生产力和劳动力结构为依据,又可分为原始社会、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和知识社会四个阶段。
人类历史上还先后发生工具制造革命、原始农业革命、现代工业革命、知识和信息革命等四次意义深远的革命,导致人类历史的四次转移:第一次从动物世界向人类社会的转移,第二次是从工具时代(原始时代)向农业时代的转移,第三次是从农业时代向工业时代的转移,第四次是从工业时代向知识时代的转移。每一次转移都促进了人类文明实现巨大进步。
而从远古时期开始,人类就已经懂得“钻木取火”的精髓并加以大规模推广利用。使用火这个工具,其本质是利用树木等植物的能量,让人类稍微脱离茹毛饮血的原始世界。人类开始驯化并使用牲畜就是在利用动物的能量,人类社会由此进入农业社会。随后的漫长历史中,人类对能量的利用似乎也仅限于此。
18世纪人类开始大量使用石化能源。煤炭、石油的使用使得人类利用能量量级大幅提升,这也造就了社会的快速发展。直到19世纪末,人类开始使用电,能量的使用形式进一步变换,但终归电能主要是其他能量形式转化而来。20世纪,人类开始探索利用核能。尽管目前可控的核能利用仍然处于探索阶段,但这是人类历史发展的重要阶段。可以想象的是,如果可控核能技术高度成熟之后,人类对能量的使用将达到超越想象的高度。如果可控核能助推人类进入太空探索,其可以达到的距离也将突破人类认知的极限。
现代社会,关于能量的不断升级及转换,加拿大能源历史学家瓦茨拉夫·斯米尔在其近作《能量与文明》中指出:“在以前的转变中,主要是市场“看不见的手”在起作用,一种新能源一般需要50多年的时间才能达到“广泛渗透”。而今天向清洁、绿色能源的转型是任务驱动的,因为人类必须在未来30年内实现碳中和,才能避免气候变化引起的灾难和冲击。
在《能量与文明》中,斯米尔形象而深刻地诠释了人类将能量转化为热、光与运动的能力方面的创新,是如何在过去一万年中推动我们的文化和经济进步的。作者从人类发展进程对能量的依赖谈起,诠释了能量利用对人类文明的作用,提出了一方面需要提高能量的利用效率、合理利用能量,另一方面要改善能量的来源,从两个方面推动人类文明的进步。尤其对能量与文明的相互关系做了严谨的思考:从电气到核能,既是推动文明的加速器,但也为人类文明的“生存或是毁灭”,带来了长久的威胁和挑战。因此,善用能量,延续文明,无疑是摆在全人类面前的共同问题。
以发生在英国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为例,书中讲到,自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化石燃料的获取和使用,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大国的兴衰。英国因为拥有丰富的煤矿,并发明能够高效使用煤炭的蒸汽机等机械,成为工业革命的发祥地和“日不落帝国”。第二次工业革命对石油和天然气的利用,塑造了“美国世纪”。未来世界各国的脱碳转型,也将成为21世纪重塑地缘政治的重要因素之一。
不过,历史并不会简单机械地重复同一种模式。与以往相比,碳中和不仅仅是一种能源补充,而是能源替代,多数化石燃料将不能再继续使用。人类没有经历过这么短时间内的能源大调整。如此快速地发展清洁和可再生能源,将改变很多国家和地区的权力和影响力。
我们不妨回过头来追溯一下史前时代的能量,在史前时代,部落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那时在残酷的原始丛林法则中生存下来的,往往都是人口占优势的一方,但是,一个致命的短板是:以狩猎采集为生的部落根本没有办法维持一个人口基础较大的部落。虽然狩猎可以让人糊口,但是面对农耕文明十倍以上人口数量的差距,这些狩猎部落毫无优势可言。
慢慢地,这些狩猎部落就被边缘化了,人类通过不断的竞争和碰撞,最终走进了农耕时代。这一次的进步,让人类在利用能量的台阶上更进一步,大型的部落和城镇就开始慢慢的出现了。所以这就可以很好解释为什么四大文明古国里面,中国和埃及可以建造非常壮观的建筑,而游牧民族则不行,这背后就是农耕民族在能量的利用上有着非常巨大的优势。
甚至一些王朝的更迭,都可以用能量这个标尺来解释。很多王朝末期由于人口过多,而农耕获得的能量不足以养活这么多的人口,所以会有暴乱,会有战争和反抗,经过战争又会有大量的人口死亡,大量的土地被闲置,社会矛盾得以有效解决,新的王朝就会出现一段时间的盛世。
从化石能源时代开始,人类社会在短短一百多年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GDP增长了近100倍,化石能源消耗量年均增长了约50倍。很显然,人类社会之所以发生如此惊人变化,其根本原因是人类发现、开发和使用这些在几亿年间自然界逐渐形成、储存并留给人类的这笔庞大的宝贵财富--化石能源。
随着工业文明在全球范围内以广泛认同的客观规律全面铺开,化石能源消耗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相互关系或规律,就逐渐成为经济学研究中的重要课题之一。虽然人类为了取得舒适的生活方式,在如何寻找、开发、利用和消耗地球资源和化石能源(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的方式上显得不那么文明,与赖以生存的自然界之间产生了严重不和谐,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人类文明程度总是伴随着工业文明的升级而不断提高,只不过人类能源文明却变得愈加野蛮、粗暴而已。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当今社会,低碳能源取代高碳能源成为主体能源正是当下正在发生的能源革命,无数企业投身于此次能源转型的浪潮中,首先在制造领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一批风电、光伏、储能、充电桩、新能源汽车等制造商先后成长起来,但2011年的风电市场、2012年的光伏市场、2018年的新能源汽车市场和光伏市场,都是难熬时刻,不少企业在行业严冬中倒闭破产。这是因为许多低碳企业在创业之初,对于困难和挑战准备不足,因此常常在行业火热时激进扩张,在严冬到临时无粮过冬。
斯米尔指出,和其他行业的技术颠覆需要的时间相比,能源行业的技术转型无疑是比较漫长的,他认为大型经济体,尤其是那些有着相对较高人均能源需求的国家,由于已经建设了与其燃料需求相匹配的广泛基础设施,因此无法迅速地实现能源替代。
能源行业的特性决定了淬炼其间的企业必须更为坚忍。书中回顾了能源转型的历史,可以看到每一次大型经济体的能源转型过程都是漫长的,以石油为例,今天排在世界500强前列的跨国石油公司,他们对煤炭企业的替代就经历了这样的过程。在低碳能源对高碳能源的替代过程中,将有低碳企业成长为年营收规模达到万亿人民币水平的巨无霸,但在此之前,企业将会经历长期而残酷的优胜劣汰竞争。
21世纪的今天,人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重视能源,当人们再一次面临着一场能源迭代时,也意味着一个全新的能源时代正在加速到来。能源迭代有无可遵循的逻辑,新一代能源又将给人类造成什么挑战,未来的能源世界会是更美丽的新能源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