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坚定地握着白飞飞的手,道:“不,我欧阳明日虽无缘亲情,但我不会让你也如此,明早我们就启程去千花国。”
白飞飞心里有些动容,却叹道:“你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他们,所以才故意让流言散播开,就是怕我们走了洛笙会对伯父他们动手。”
欧阳明日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不错,皇甫仁和处处针对我,担心我会抢了他的城主之位,为了亲人我只能离开,让皇甫仁和安心,可是就这样离开的话,唯恐洛笙会去动他们,如今这样正好,外人看来我与家人恩断义绝,那他们对洛笙来说就没有可利用的价值。”
白飞飞安抚道:“我已经把隐血阁的势力送给伯父,加上他自己的武功与谋略,不会有事的。”
“什么?”欧阳明日讶异道:“你撤回了所有势力?”
“不错,反正我手中已有不少门派的短处,量他们也不敢胡来。”
欧阳明日借着微弱的光看着白飞飞,“可这是你们辛苦培养起来的,是用来保护你的。”
白飞飞靠着他的肩膀“有你的保护不比他们强一百倍?何况有他们在伯父身边你才安心,你安心了我才能安心。”
欧阳明日拂过白飞飞那被夜风吹乱的秀发,笑道:“回去吧,这里凉。”
两人离开后,只余下树上挂着的一个红灯笼
第二日清早,贺宇带着百里汐找到白飞飞他们,贺宇歉疚道:“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们走了,小汐儿是被我父母下了药才失去心智的,连欧阳兄都没办法,我只能带小汐儿回去要解药。”
白飞飞走至一旁解开桌上包裹,淡淡道:“对抗你父母,你能做到吗?”
贺宇坚定地握住百里汐的手,“能!他们已经抢夺了小汐儿的所有家产,难道还想让小汐儿就这样一辈子?”
欧阳明日欣悦笑道,“好,贺宇终于像个男人了,不再退缩,而是懂得为自己的女人遮挡风雨。”
白飞飞从包裹里拿出一叠银票,“回中原路途遥远,你们身上总需要些盘缠,这些你们先拿去。”
贺宇接过银票,动容道:“谢谢!”
白飞飞笑着摇了摇头。
栖枂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感慨道:“爱情果然可以改变一个人啊!”
这时如意也推着易山走了过来,“是啊,百里姑娘总算没有白费一番心血。”
关于百里汐装疯一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贺宇不知道。
当初贺宇父母来了楼兰把贺宇他们叫回去,却是请他们吃鸿门宴,百里汐为了救贺宇只好将所有财产拱手让人,也不得不假意喝下他们递过来的酒水,但为了让贺宇长大,不再孩子气,百里汐选择了将计就计。
男人应该站在女人身前为其遮挡风雨,而不是躲在女人身后吃喝玩乐!
风夹着雪花,今年雪来得较早,白飞飞他们便选择了马车。
“燕儿,他们已经走了。”司马长风看着身旁的人。
雪花飘落在上官燕发上,可她只是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转身下了城墙。
司马长风握紧龙魂刀,快步跟了过去。
站在城墙另一头的洛笙抬了抬眼皮,“那就是上官燕?”
少年还未回答,洛笙又垂下眼睫,淡淡道:“也不怎么样。”
少年心里暗暗腹诽,“不是别人不怎么样,而是您眼里心里眼里就只有那姓白的女子。”
洛笙依旧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嘴里冷冷道:“你又在想什么?”
少年一惊,赶紧陪笑道,“没,没想什么。”
雪花打落在他乌黑的发上,睫毛上,他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少年有些出神地望着自己的主子,嘴里不觉问道:“您为什么要与皇甫仁和联手陷害白姑娘?”
洛笙看了他一眼,“你给我的消息不是说欧阳明日愚孝的很?不是说他为了救父亲,连朋友,爱人都不要吗?”
“这个,这个……”少年尴尬道:“我查到的确实如此,谁知道他变了啊!”
“哼!”洛笙挥去袖上雪花,“我本以为这事一出,以欧阳明日之前的所作所为会为了亲人放弃她,熟料他却选了她。不——以飞飞的性格,莫说放弃,只要欧阳明日稍微有点动摇,她都会利落转身离开。”
少年不敢说话,连看都不敢看洛笙。
但洛笙却突然笑了,“不过也是,飞飞可比那上官燕强多了,算他有眼光。”
少年在心里默默掬了把泪,暗暗念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闲心夸情敌,但他嘴里却安慰道:“没事,虽说我们这次失利,但以主子您的聪明才智,日后定能扳回。”
洛笙轻敛眉目,“谁说我输了?”
您这还没输啊?少年不敢说实话,只好嘿嘿傻笑。
“这事无论欧阳明日选的谁,我们都是赢家,他若选亲人,我就有了机会,他若选飞飞,我就断了他日后偏袒亲人的机会。”
少年有些不明白,睁着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洛笙。
洛笙转身走下台阶,愉悦道:“你以为这次只有皇甫仁和才是赢家吗?其实飞飞也是,一个名声远不如一个只一心为自己的男人。”
少年都被自己主子弄糊涂了,“那您到底想不想将白姑娘留在身边啊?”
洛笙道:“想,但现在不是时候,你不是说三皇子已经盯上我们了吗?宫里的水太深,还不能将飞飞留在身边。”
少年一怔,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您不怕他们那什么——”
“欧阳明日不会,因为他太爱飞飞,没有名分前,他不会动飞飞。”洛笙说到这,笑了笑,有时男人更了解男人!
“嗯,那我们先回去解决掉三皇子再来找白姑娘,不过漠北大军一事,皇上很满意,有皇上护着,量三皇子也不敢怎么样。”
洛笙瞟了少年一眼,“你不了解一个帝王。”
少年耸了耸肩,没有作答。
白飞飞凝眉看着欧阳明日,“明日,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欧阳明日放下轿帘,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城墙上的应该是洛笙。
白飞飞目光一闪,温柔笑道:“伯父他们只是不想让你有后顾之忧。”
欧阳明日轻轻点了点头。
一整日下来,欧阳明日的情绪都很低落,饭没吃两口,话也不怎么说。
白飞飞看着伫立在窗口的欧阳明日,眼波微转,来到床头解开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件男子衣袍,走到他身后,“明日,你试试。”
欧阳明日回头,惊讶地看着白飞飞双手上的玄色华服。
在烛光下,能隐约看到绸缎反射出的光泽。
欧阳明日小心接过衣袍,愕然道:“这是你为我做的?”
白飞飞微微低头,抿嘴浅笑,一抹娇羞之色染上娇靥。
欧阳明日一瞬不瞬地看着白飞飞,幽深的黑眸溢着点点笑意,嘴角延伸,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前几日一直不让我去你房间就是为了缝制这个?”
白飞飞点了点头,小声道:“还好你相信我,不然我就将这衣袍毁了。”
欧阳明日将衣袍放下,拿起她的手,细细查看,嘴里责怪道:“下次不许这般,要是伤着手怎么办?”
白飞飞真心一笑,“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自然会小心再小心,不会让自己受伤。”
欧阳明日见白飞飞的手有些凉,将窗户合上,把人搂入怀里,“何时做好的?”
白飞飞小女儿般依偎在对方怀里,“就是盈盈姑娘昏迷的那晚。”
欧阳明日拦腰抱起她,吓得白飞飞失声呼道,“你做什么?”
欧阳明日没有半分迟疑,“暖床。”
为其脱去绣鞋后,将她放入被褥中,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
白飞飞好奇地看着他,“你不上来吗?”
欧阳明日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脸上,嘴角微勾,“飞飞的邀请我怎敢不从?”
白飞飞脸上一红,这人总爱曲解她的意思
欧阳明日折身回到窗口,将衣袍拿起:“下次再熬夜我可要惩罚你!”
白飞飞眼睛闪了闪,应的飞快,“没熬夜。”
“哼!”欧阳明日一边解开身上的外袍一边道:“没有?那为何出事那天你神色疲惫,眼里还有血丝?”
白飞飞一怔,忽然支起身子,“那你怎么都不怀疑我真如她所说,跟洛笙见过?”
毕竟那副面貌,加上那几天晚上自己都把他赶回他自己的房间,他一点都不怀疑她吗?白飞飞咬唇,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欧阳明日换上白飞飞给他做的衣袍,笑道:“为何要怀疑?不能全心信任,还算爱吗?”
白飞飞闻言,只觉心里又暖又甜,冲欧阳明日招招手。
还未系好衣带的欧阳明日来到床旁。
白飞飞跪在被褥中为欧阳明日一一系好衣带,慢慢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