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的旧书斋,和浮士德当初住在这里时一样,毫无改变,高拱顶的哥特式房间依旧狭窄拥挤。
靡菲斯托从帷幕后走出来,帷幕后面,浮士德仰卧在一张古式的床上,原来,靡菲斯托把晕倒在骑士厅的浮士德带回了他的旧书斋。
靡菲斯托感叹浮士德被海伦引诱,钩去了魂魄,他已经深深地坠入情网,很难恢复理智。
靡菲斯托环顾房间,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彩绘的玻璃窗更加浑浊,头顶上增加了一些蜘蛛网;墨水凝结了,纸张已泛黄;一切仍然摆在原来的位置;甚至那支鹅毛笔还在这里,浮士德用它在卖身契上画了押,那笔尖下就像凝着一滴血,一滴靡菲斯托从浮士德身上诱出的鲜血。
靡菲斯托看到墙上钉子上挂着的旧皮袍,不禁回忆起他当初来到这个书斋时,冒充浮士德戏弄来向浮士德请教的学生的往事,他决定再冒充一次导师。
他取下皮袍来抖动,从皮袍里飞出来蛐蛐、甲虫和蛾子,靡菲斯托指挥它们都隐藏起来,他套上皮袍,拽响铃铛,铃铛发出尖锐刺耳的声浪,震得房间全都颤抖起来,门也被弹开了。
已经当上教授的瓦格纳的助手,从黑暗的过道里蹒跚走来,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楼梯在抖动,墙壁也快被摇垮,透过哗哗响的彩色玻璃,能看见阵阵闪电;从头顶上的天花板上落下来石灰、土块、碎瓦,原本锁着的房门已经被神力打开,一个巨人穿着浮士德的旧皮袍,瞪着他,并向他招手。
这个助手只得和靡菲斯托交谈,从谈话中我们得知,浮士德的学生瓦格纳现在已经是学界泰斗,他的光芒甚至已经盖过了他的老师浮士德。但他对浮士德的神秘消失仍旧不能释怀,他让浮士德的房间一直保持原样,日夜祈求着老师的归来。
现在瓦格纳已经几个月闭门谢客,专心致志地完成他的事业,靡菲斯托让瓦格纳的助手去叫他,说自己能加速他的成功。
这时,那个曾经被靡菲斯托冒充浮士德戏弄过的学生从过道冲进来,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学士。他上一年级时曾来到书斋向浮士德请教,但却碰上了冒充浮士德的靡菲斯托,被大大地戏弄了一番,现在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现在他看到浮士德穿着旧皮袍坐在那里,忍不住又上前来想和他聊聊。
从交谈中得知,这个学士一点也不把浮士德的学问看在眼里,他是个极端主观唯心主义的虚无主义者,他否定感性认识和经验的意义,也不承认知识的价值,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当初靡菲斯托代替浮士德教诲了他,他已经成了一个视一切为自己意识产物的主观唯心主义典型了。
学士表达完自己的观点后扬长而去,靡菲斯托预言,等他上了年纪他就会有所改变,现在只是酿造美酒的过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