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西安,都会有一种心动的感觉。有的城市,以美景著称,风景如画;有的城市,以情怀留名,勾起乡愁;有的城市,现代、国际化,是无数人的梦想。
西安,说不明白,好似一张古老的拓片,泛黄里透着古风和生动。
走出机场那天,天空阴沉,空气迷离,这里的春天似乎比家乡来的早一些,徐徐的风里吹来阵阵暖意。我试图在空气里在风里去捕捉盛唐的遗风和温度。去市里的路上,车子一路飞驰,高楼林立,大都市的轮廓显而易见的展现着。而心里却在穿越着时空,逾越过千年。
西安,不,长安,我已乘着暖风,踏着细浪缓缓的走入你的怀抱里。
一夜细雨无声,撑伞慢慢踏着汉唐的土地,花红草绿,染柳朝烟,没有青砖汉瓦,而缝隙里,无边里仍能隐隐捕捉到一些呼之欲出的感觉和氛围。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唐诗、文化、强势、繁荣,此刻,我就在皇都,顺着时光的河逆流而上,我就成了唐人。
假设生活在唐朝的开元盛世,长安,是当时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市。大唐王朝四海升平,到处莺歌燕舞,我们现在祖国日益强大,享受着科技、繁荣带来的便利和自豪感。而生活在当时的长安,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杜甫有诗云“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踏上凛然的城墙,脚蹬夯实的青砖,那种悠远,古意,征服,在微微的长风里,在渺渺的意想里自然的就飘来了。城墙两侧的独有的独特的三角旗的标志,在如今看来,仿佛仍是旌旗猎猎,也似是将士,手握铁戈。大唐的威武,大唐的气势,不管多少年,都是我们的骄傲。城墙肃穆,武门威严,我们年轻的步履过于清浅,而想像浩瀚,无边。所以那金戈铁马,英雄挥鞭,唐宗汉祖,蜂拥而来。
墙下有远远的歌声,不现代,不流行,却带有一股汹涌的力量和流长。耳畔生风,激情澎湃,在八百里秦川里,就当是古老的秦腔吧。
这个强大的朝代,之所以强盛繁荣,也是因为它的包容开放,中西方文化频繁交流,多国使臣来到唐朝,看早朝大明宫“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世界臣服于大唐,大唐引领了风尚。而唐朝的诗人也用他们无与伦比的恢宏气势,不可攀越的壮阔让下一个朝代—宋朝,在文化上转向了词的时代。
直到今天,海外华人聚居地以唐人街命名,唐风影响多国,自是起源于大唐盛世。
城墙下的古槐,黑黢黢的树干上,深浅不一的沟壑纵横,似是水渠流淌,似是绳索绕缠,仅仅枝头刚冒出嫩嫩的绿芽,和周围的繁花、绿叶格格不入,它定和古墙在私语,在耳磨,在打量着这看不懂的世道变迁。
大唐不夜城,一大片汉唐的建筑群,不必考虑是否遗迹古址,即使站在远远的高楼群里,放眼望去,这片高楼包围的地方,就似盆地,谷底,而大雁塔临风而立,,曲江穿过,让你怎能不依次略过现代的风,逆流回千古。时时有错觉,错觉就错觉吧,干脆一错到底,梦回大唐。
夜间,灯光璀璨,火树银花,宝马香车,好似日日举办的大唐的上元节,偶有穿着唐服,戴着唐饰的女子走过,轻轻回眸,留下的不是身影,不是故扮,那份朝代独有的自信,自豪,烈艳同青砖汉瓦一样,留给后人传阅。
不只火树银花,此时的长安春意正浓,花开无数,浓烈的香与清淡的香,大团锦簇的花与细小繁密的花,一派惊艳妩媚。虽然还没开牡丹,遥想玄宗与贵妃走在盛大富贵的牡丹园里,诗仙李白也长衣高帽,吟诗助兴“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盛唐,就是这样霓裳、锦衣。
不夜城里的名人雕塑比比皆是,因为大唐富有,盛产名人名士,诗人、书法家、才子举不胜举。他们或立或坐,一念太宗挥斥方遒,威武挥鞭的走来,一念李杜作赋吟诗,气势豪迈的走来,又念书法大家颜鲁公以笔为枪,保家卫国,大义担当的走来~
他们是否知道,他们以自己的方式,给这个朝代流下了重大的不可磨灭的厚厚一笔。
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过。繁盛,衰落是每一个封建王朝必然的趋向。《长恨歌》的故事动人、婉转,又是凄凉、长恨。“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来”。大唐,也终究不过是一颗巨大的亮星,遮不过历史的锋芒。然而,它闪耀过,引领过,是钻石照耀过东方,并且一直在中国人的心里。
“千年古都,常来长安”。这是西安人的名片,民族的自豪。如今,西安是国际化的大都市,西北的中心。她仍以开放的姿态,迎接四海宾朋。
不论多少次来西安,依然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