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声以存

      我是一个依靠听觉生活的人,我的听觉在五感中最为发达,当我整天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看,不能吃时,倾听各种声响成为我活下去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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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的爱人从床上轻轻地坐起身来,很轻微的吱呀声,和开家里的松木柜子的声音很像,我知道她是怕吵到我,但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反正我也不会抱怨。然后她会用手挠挠自己的背,我能听见她纤细的手指在纤维质的衣服上滑动着,摩擦着,有时她挠背的时候,床板的声音会大些,我想那是哪块她自己够不着的地方,可惜,我没有能力去帮她。随后,我能听见哒哒的脚步声,我想她可能在是上了年岁,脚步有些拖沓,脚步声远去了,停住了,一阵水声,昨夜可能停水了,因为水是喷出来的,像是憋了很久吐出来一口气。刷牙,洗脸,弹皮筋的声音和往常一样。脚步声又再次响起,这次是厨房,我的心情有些雀跃,这是我最喜欢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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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凝神听着,我很喜欢听我的爱人拉开橱柜时各种佐料瓶和刀具撞击不锈钢篮,是明快的节奏。我更喜欢她今天做的菜,我能听出是颗水分充足的卷心菜,菜叶里夹着水滴,一刀下去,从最外面的一层绿叶,到黄叶,到白芯,刀声特别利落,我能看到卷心菜在我爱人的刀下开出花来。然后是各种食材被切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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