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范文正公一篇《岳阳楼记》流传千古,用怀才不遇来阖棺定论或许不够贴切,用时运不济来针砭时弊或许不够充分,然而即使他有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进亦忧退亦忧!”的百般纠结与万般无奈,他终究还是看淡看开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站在岳阳楼上,眺望着洞庭湖,横无际涯,几十年来,所走过的路,所见过的人,所经历过的事,所有的悲欢离合,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人生的组成部分,都深入了骨髓,都融入了血液,都结结实实地长在他的记忆里。
于旁人何干,这是他的人生,这是他的轨迹;于后人何意,仅仅一篇文章足以让他流芳百世;于己,曾经的、遭遇过的、经历过的,已经成为过去,开封的清明上河图已收卷,辽金的铁蹄戎马边关已消散,唯有眼前的楼阁殿宇尚可登高望远,唯有身边的湖水滔滔仍还奔流向前。
曾经的一代文豪,曾经的达官显贵,曾经的金戈铁马,远去了吧。
曾经的寒窗苦读,曾经的赴京赶考,曾经的壮志难酬,远去了吧。
华发早生,步履蹒跚,终不过是一坯黄土。
范公站在岳阳楼上,望着洞庭湖水,若有所思,若有所悟,气象万千,一阵风吹过,闲云野鹤也罢,仙风道骨也罢,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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