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冬天。寒假很长,干冷没有雪的天气属实无聊,何木木唯一快乐的时间就是中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一个月的寒假,前十几天何木木都在家里补作业看电视,一直到小年才把寒假作业做完。何甜甜前十几天去了她小姨家,正好也是最近才回来。两个人在一起那一定上房揭瓦,无所不干……
果不其然,两个人直接去了周放家,冬天的雪似乎都聚在这几天了,像约好了一样,下了好久。三个人便在周放家院前的树前用雪堆了一个滑梯,用脚滑的那种,玩的不亦乐乎。
时间很快就到了除夕夜,杨凯带着周放、何木木和何甜甜三人到集市上买烟花。何木木很害怕那种拿在手里噼里啪啦的小烟花,就在旁边看周放和何甜甜玩,杨凯给何木木买了一盒满天星(有些地方也叫仙女棒),四个人在街头玩的正快乐,突然出现了一个长得极标志的女孩,唇不点而红,眼睛大而明亮,皮肤白皙细腻,眉目清秀,她走过来笑着跟杨凯打招呼,她手里的满天星散发出来的光把她衬得极为美丽,像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何木木三人直接看呆了,杨凯也有些许走神,直到女孩再次开口,问杨凯在发什么呆,杨凯才清醒,满脸通红,挠了挠头说:“好,好巧啊!”
“是的,没想到这个点你也没在家看春晚。”女孩依然微笑着,甜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带他们三个出来玩。”杨凯侧了侧身,把身边的三个小孩介绍给女孩认识。
“哇!他们好可爱啊!”女孩把三个小孩的脸都捏了一遍。
“姐姐,你好美啊!”何木木看着眼前捏她脸的女孩脱口而出。
“啊?有吗?”女孩的脸突然红了。
“比周慧敏还美!”何甜甜也接了一句。
“比刘亦菲还仙!”周放也接了一句。
“哪有哪有,你们都把我夸的不好意思了!你们问杨凯,他会觉得我好看吗?”女孩摸了摸红的发烫的脸颊,开玩笑似的看向杨凯。
“好,好看,其实……咱们班男孩子都觉得你好看!我……我也……我也这么觉得!”杨凯也突然红了脸,说话都开始结巴,眼睛不自然得看向了别处,不敢盯着面前的女孩。
“哎呀,你们都搞得我好害羞啊,哈哈哈,别拿我寻开心了。还有你杨凯,你跟我吵架的时候不是说我丑吗?以后没人娶吗?今天这样,是想在小孩子面前表现得温柔点嘛?”女孩想要打破这些许尴尬的氛围。
“原来杨凯嘴那么毒啊?居然说美女姐姐丑!”何甜甜抬头鄙视的看着杨凯。
“呵忒,没有眼光!”周放也白了杨凯一眼。
“美女姐姐,不要和这种没眼光的人一起玩!他不配!”何木木挽着女孩的胳膊,要把她从杨凯面前拉走。
“就是!他不配,我们带你去玩烟花!”何甜甜也上手,把女孩拉到烟花店里买烟花。周放又“呸”了杨凯一声,也进了烟花店。杨凯站在大路上一脸懵逼,最后也还是进了烟花店,买了很多烟花给女孩。
那天四个人玩到十点多才回家,不过没有挨骂,因为家长都比较放心杨凯,加上春晚也没结束,没人睡觉。第二天,拿了红包,三个人又去找杨凯玩,何木木特别想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但是昨天只顾着玩了,美女姐姐的喊着,居然忘记了问名字。
“沅初。”杨凯回答了木木的问题。
“嘿嘿嘿,杨凯,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姐姐呀?”何甜甜一脸坏笑地问。
“嗯……”杨凯脸通红。
“那去表白呀!”周放怂恿着。
“你们还小,不懂。”杨凯低着头,脸上布满了悲伤。
“好吧,那我们不说了,你别后悔就行。”何木木对杨凯的表现显得很失望。他们三个都不明白杨凯为什么那么怂。
剩下的寒假里,杨凯和沅初带着他们三个小孩一起做花灯,过了元宵节,杨凯他们初中就要毕业了。杨凯很珍惜寒假,他几乎每天都和沅初带着三个小孩一起玩,打羽毛球、做手工、看恐怖电影还有一起做好吃的。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转眼就到了元宵节。正月十五吃完午饭,何甜甜和周放抱着寒假作业到了何木木家,开始补寒假作业。一个下午写完了所有的作业,何木木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留到最后一天写,写完天都黑了。今天杨凯没带他们三个玩,他们三个玩了一会花灯就各自回家了,明天就要开学了,三个人睡得很早。杨凯和沅初一起放了一个孔明灯,杨凯看着沅初闭眼许愿的样子入了迷,眼神里写满了悲伤和不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底,天气开始变热。课间在双杠上玩的时候,曾莫凡一个不注意鞋子上的一个金属片划到了何木木的鼻子,何木木的鼻梁上清晰可见的一条细长的伤。何木木疼哭了,曾莫凡很自责又害怕,一直说着对不起,但是丝毫没有缓解何木木的疼痛。何木木是哭着回到家的,害怕被妈妈发现,何木木扔下书包就去找何甜甜了。曾莫凡居然也在何甜甜家,听何甜甜说曾莫凡担心何木木,但又不敢直接去何木木家,就一路打听找到了何甜甜家,想让何甜甜带他去,刚好何木木就来了。
曾莫凡一直道歉,还给何木木买了零食。何木木说不会告诉家长的,又给了曾莫凡一包方便面,不过鼻子上的伤口依然很疼,何木木的眼睛里一直浸满了泪水。曾莫凡的眼睛也红了,他想抱抱何木木,又觉得是因为自己何木木现在才那么痛苦的,又不敢抱,就摸了摸何木木的头,哽咽着说:“对不起,我……都怪我……我知道你疼……我以后都会小心保护好你的,对不起。”何木木安慰着说:“没事,明天起来也许就好了。”声音有一丝丝颤抖,眼泪依然啪嗒啪嗒的。
何木木 到家还是被发现了,她谎称是自己碰到双杠上的铁了,然后被批评了一顿。
次日中午,何木木放学回家,被杨凯带到一个没人住的平房上摘槐花。他见何木木鼻子上的伤,了解情况以后安慰了何木木,还给了她几颗糖果。两个人就坐在槐花树阴影下的平房上,杨凯说了很多何木木听不懂的话。
“木木,这些话也只能说给你听了。”杨凯低着头,斑驳的树影在他的脸上微微晃了晃,何木木迷糊地看着杨凯,眼睛被太阳刺得睁不开,看不清杨凯脸上的表情,杨凯眼里的悲伤也被埋没在了骄阳下。只听他缓缓开口:“毕业以后,我就去打工了。沅初,她要去很远的地方读高中了,她生了很重的病,听说治不好。她要去那个城市读书治病了,我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也去呀,这样就可以见到了呀!而且病只要治都会好的,你别太担心了。”何木木很不理解,她不知道怎么会有治不好的病,也不知道为什么杨凯不去沅初的城市。
“她要去上高中,我成绩不好,我要去打工了,就算我去了她的城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她。木木,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只有这样,你长大了以后遇到喜欢的人才不会自卑,才有更多的机会和他在一起。你现在可能不明白,但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还有就是,一定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好好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杨凯没有看木木,他盯着槐花树,眼神却并不在树上。何木木只知道杨凯哭了,他没有哭出声,也没有哽咽,就只是把头埋在膝盖里,等他把头抬起来的时候,膝盖上的牛仔裤湿了一大块,眼睛也红红的。
那天以后,何木木很久没有见到杨凯,后来听妈妈说杨凯去打工了,去的地方何木木没听过,也没记住,只是想着今年暑假杨凯不会再和他们一起去抓鱼了,冬天也没有人带她去溜冰了,还有那个美女姐姐,应该也见不到了,只有杨凯在家她才会来。
六月的蝉声吵的何木木很烦躁,她坐在已经空了很久的猪圈屋顶的瓦上看月亮,周放也从另一面爬上来,两个人并排坐着,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月亮,吹着夏夜的凉风,这一刻又仿佛很安静,只是两个人的视线会落在杨凯家门口大片的竹子上,今年暑假,没有竹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