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赤苇京治得知木兔光笺能够发出新的音节立刻和木兔光太郎分享这个好消息。
要是光笺能够说出更多词语就好了。
饭后,赤苇京治和浅山明美在一旁帮助木兔光笺说话。木叶秋纪在一旁整理当天拍摄的照片,木兔光柏坐在一旁有时看看试图努力说话的小妹,有时望向木叶秋纪的相册。
秋纪未免拍了太多小妹的照片,其心难测。
“你们不要强迫光笺了。这样吧,如果光笺能顺利地发出刚刚一直在联系的发音,我就带大家去郊外好好放松一下。”木叶秋纪放下手中的电脑,半蹲着身子看向已经显露出疲态的木兔光笺。
木兔光笺的眼睛中多了一丝光亮,最近就像找一篇树林或者草地,躺在草地上什么也不做。
“光笺,加油。为了我们的大放松,你要大胜利。”浅山明美鼓着脸为木兔光笺加油。她知道木叶秋纪的放松绝对是物超所值。
“大姐……”木兔光笺指着翻看木叶秋纪电脑的木兔光柏叫出声。她想制止大姐的行为,不仅大姐现在脸上堆满了坏笑。
“诶,做坏事被小妹抓包了。大姐不该不经过秋纪的允许就看他的文件。”木兔光柏移开视线,走到木兔光笺身边捏了捏她的脸。还是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小妹。
话说,这不是以为着小妹有多学会了一个发音?
“刚刚你们教她这个发音了吗?”木兔光柏疑问地看向浅山明美,她可不记得教过。
“没有,完全没有。”浅山明美指着纸上的字迹,看了看木叶秋纪,又看了看木兔光柏。
赤苇、明美、木叶,明明是这三个名字才对。怎么发出了没教过的音。
木兔光笺深吸一口气之后看向木叶秋纪,像是做出某种决定。她张开嘴巴试图发音,可惜众人看明白她的口型是‘木叶’却听不到发音。木兔光笺低头重新深呼吸,然后发出“秋纪……”。
接下来还顺利发出‘明美’和‘赤苇’的读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能发出‘秋纪’,而不能发出‘木叶’的读音,或许是刚刚听大姐说过。
“光笺太棒了,今天是大胜利。”浅山明美将写有三人姓氏的纸放在一旁抱住木兔光笺。时隔多日,光笺又学会了新的发音,简直是大收获、大胜利。
看来,光笺的失声和失言要痊愈了。
语言是思维的载体。
木叶秋纪有些明白木兔光笺的失言和重新获得语言背后的意义了。
木兔光笺从牛岛若利那边回来之后得了一场大病,醒来就失去了自己的语言。后来听弓道部的人说,木兔光笺在机场遇见成山千秋。
木叶秋纪曾经找成山千秋面谈过一次知道当时在机场二人谈话的内容。
后来,又听正律叔叔提到光笺从国外回来之后与德大寺叔叔的交谈。二者交谈的话语和机场交谈的话语有着极大的重合。
谈话、分手,一瞬间让光笺失去了以往对自己的认知,她没了自我认知,不知道该站在什么位置说出自己的话语。
失言是光笺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就像以前光笺总是爱发烧一样。
现在随着光笺越来越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她的语言也逐渐回来了。木叶秋纪知道,完全恢复只是迟早问题。
等到合适的时间,遇见合适的机会,光笺就会立刻恢复。
哥哥、好、赤苇、明美、大姐、秋纪,这是目前光笺能够顺畅发出的读音。看来,他们这些人在光笺心中的位置已经得到重新确认。
这些人现在在光笺心中的位置是什么?木叶秋纪很好奇,当他望向光笺时,他看见的是光笺期待的眼神。
“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这周末就去。”
浅山明美高兴地抱住木兔光笺,又可以出去玩了。这几天赤苇学长补习功课的进度太让人难以承受。不愧是能教会光太郎哥哥的人,赤苇学长一定在光太郎哥哥身上花费了巨大无比的时间和精力。
“到时候就麻烦秋纪了,车需要提前准备吗?”木兔光柏看着木兔光笺眼底全然地放松和惬意,也想将这份愉快无限延长。
“谢谢光柏姐姐。不用了,我开家里的车。”反正那天家里肯定有空出来的车。
“到时候又要赤苇费心了,照顾了光太郎还得照顾光笺。”木兔光柏感激地望向赤苇京治。赤苇陪着弟弟和妹妹的时间几乎比他们这些家人还要多。赤苇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木兔家的家人了。
“我会尽力照顾好大家。”这样木兔学长在外面就能安心训练和比赛了。要是木兔学长知道自己的妹妹又学会这么多新的发音一定会很开心。
木兔光笺最近虽然说话很少,但个人的气息已经很平稳、宁静。
无论是射箭的节奏,还是生活的节奏都很适合现在的木兔光笺。
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牛岛若利了。
这是木兔光笺周末坐在草坪上,风吹过时想到的一件事情。
赤苇京治和浅山明美拉着木叶秋纪去树林里拍照,木兔光笺有些累了就回到扎营的地方休息。上一次露营,还是和若利、哥哥、赤苇学长一起。
虽然两次都是四个人,但显然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木兔光笺在静谧的环境中过度放松,产生了睡意。可大家好像都离得有些远,她不敢睡觉。只能打着哈欠等着谁能先回来。
“困了就先谁会,赤苇和浅山去拍照了一会就回来了。”木叶秋纪从营帐后面走出来看着摇摇晃晃地木兔光笺笑着提议。明明已经困的东倒西歪还强撑着身体,还是不放心周围。
木兔光笺点了点头,脱下外套盖在自己身上靠在凳子里直接睡着。
木叶秋纪看着试图蜷缩成一团的木兔光笺将她从凳子中抱出来,放在铺好的垫子上。还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下来盖在木兔光笺的膝盖上。
他坐在一旁拿起木兔光笺平时写字的本子一页页从头开始翻。这个本子虽然快写完了,但他记得这一本不是第一本。
翻看着一页有一页的记录,他几乎能在脑海里构筑出木兔光笺和别人说话的模样。
从一开始的敏感和小心翼翼到逐渐大胆和释放,光笺真得在努力地自救、在勇敢地走出来。有一页勾起他的好奇心,这一页没有人名,但他知道是在聊和牛岛若利相关的话题。光笺的字句间没有对牛岛若利的责怪与控诉,她一心希望牛岛若利可以在排球路上走得顺利、实现自己的目标。
讲述的口吻就像是多年的老友,全然没有恋爱的意味。
可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悦。多年老友、亲人仅仅是一线之隔,甚至没有间隔。
这让他很在乎。
木叶秋纪将看完的笔记本放回原处,看着熟睡的木兔光笺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机遭遇如此重大的变故。
光笺生来心思细腻,看见身边的人逐渐找到属于自己的路,而自己连身份或者说姓氏都发生重大变化,这份变故一开始她是抗拒的,可她后来决定主动承载这个姓氏赋予她的一切,责任也好、利益也好,她都要承受。
可光笺不愿意让牛岛若利步入她还解不开的局势。一开始本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可后来光笺知道二人绝无可能时就立刻提出了分手。她不想耽误牛岛若利,不想耽误自己。
理智告诉她该如此,可情感却让她陷入内心桎梏。
离开牛岛若利意味着背负德大寺姓氏,可她还是不明白德大寺光笺意味着什么。她感受到剥离,光笺自己将自己生生从木兔家剥离。她的自我认知开始动摇,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
无论是失言之前,还是失言之后,木兔光太郎对待自家小妹的情感从未发生改变。这让木兔光笺得到了来自家人的极大力量,所以她第一次发出的是‘哥哥’的读音。
后来发出的声音都是因为木兔光笺从这些身上感受到未曾改变的情感,或者说木兔光笺从自己的心中感受到自己对这些人未曾动摇的情感。这股情感转化为勇气,让木兔光笺发出自己的声音。
光笺很快就会找回自己的声音了,当光笺再次流利地讲话时,她的身份将会是德大寺光笺。
“你醒了?”木叶秋纪看着木兔光笺澄澈的眼睛,没有疑惑、一片清明。
木兔光笺点了点头,坐起身来。
刚刚她做了一个美好的梦,但她不想告诉任何人。等这个梦实现之后,她才会告诉大家,我早就知道一切都会如此发生。
木叶秋纪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木兔光笺的情绪波动了,以前跟在光太郎身后的小屁孩已经成为比光太郎更成熟、靠谱的人。
怎么说,他有一些觉得自愧不如。还有,他很担心自己能否跟上她的节奏。
‘今天很开心,谢谢木叶学长。’虽然木叶秋纪说过不要叫‘木叶学长’之类的话,但她还是会有以往的惯性。没那么容易改正。
“不客气。光笺也快拾起自己所有的语言了吧?”
木兔光笺望向木叶秋纪,他的眼中有好奇、不安和期待。
“秋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