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过完整的电视剧《西游记》,却从没有认真读过《西游记》原著,当最近一款游戏黑神话·悟空被很多人当成了电影在追剧情的时候,《西游记》这部名著就像悟空一样,重新横空出世。我突然明白《西游记》为什么会是四大名著之一。
以前看电视剧或者读过的片段节选,原来只是看了一个皮毛和九九八十一难的热闹,还有人云亦云的金句聚集。
在读到原著中关于凌霄宝殿,幽冥地府,西方极乐净土,取经途中妖魔鬼怪的原形和来处,和尚道士,佛法经书,仔细读来每一个点都能延伸成一个文化产业。有网友说,黑神话·悟空里的建筑,似乎在原著里可以找到原型。我突然就悟了,高中生必读四大名著的原因,不是为了高考知识点,也不是为了彰显高中生的阅读量。这些大部头经典名著,只有真正读过了,才能明白老祖宗的智慧,他不仅仅是讲了故事,讲了道理,还给你呈现了一个多彩的世界。
当悟空第一次踏进南天门,看见凌霄宝殿时,原著是这样描述的:
初登上界,乍入天堂。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只见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外厢犹可,入内惊人: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濛濛遮斗口。
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宫,乃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一宫宫脊吞金稳兽;又有七十二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寿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绣草。
又至那朝圣楼前,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玉簪朱履,紫绶金章。金钟撞动,三曹神表进丹墀;天鼓鸣时,万圣朝王参玉帝。又至那灵霄宝殿,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
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恶狠狠,掌朝的天将;气昂昂,护驾的仙卿。正中间,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叠叠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当悟空在取经路上,路过朱紫国时,一进城门,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
三层门里,真个好个皇州!但见:
门楼高耸,垛叠齐排。周围活水通流,南北高山相护。六街三市货资多,万户千家生意盛。果然是个帝王都会处,天府大京城。绝域梯航至,遐方[插图]玉帛盈。形胜连山远,宫垣接汉清。三关严锁钥,万古乐升平。
类似的情节描写,服饰描写,还有与妖魔鬼怪的打斗场面描写,八十一难里走过的国家,遇见的妖魔鬼怪都是一场详尽细致的描写。
其实,这只是表象。
孙悟空为什么会打上天庭,刚开始一身本领却被招安封了一个弼马温。后来又给了一个虚名“齐天大圣”没有俸禄没有实权,蟠桃会上连个席尊都没有。
当悟空闯了祸,被天兵天将捉拿时,都与哪些有金昭有封号的兵和将交了手过了招?李天王二太子木叉,南海观音大徒弟惠岸;四大天王;协同李天王的三太子哪吒;玉帝外甥,敕封昭惠灵显王二郎神君;这些被玉帝钦封的天兵天一个个都败下阵来,最后还是请了西天如来佛祖才把悟空压在了五行山下。
仔细想想,那么多有封号的神仙菩萨和佛主看到的的只是悟空的“错”,玉皇大帝听到悟空要做“齐天大圣”时惊讶道:“这妖猴何敢这般狂妄!着众将即刻诛之。”并且说:“ 凡授官职,皆由卑而尊,为何嫌小?”这一身本领的石猴难道只配做弼马温?
一种没看过原著只是看了电视剧,不知道取经路上那八十一难多为菩萨设计,用来考验他们师徒的心性。
每次打完妖怪,原来“有后台的妖怪”只是借调而来。
老君道:“不干我事,不可错怪了人。此乃海上菩萨问我借了三次,送他在此托化妖魔,看你师徒可有真心往西去也。”
行者道:“菩萨,这是你坐下的一个青毛狮子,却怎么走将来成精?你就不收服他?”菩萨道:“悟空,他不曾走。他是佛旨差来的。”
行者听见“当值”二字,却也心惊,仰面朝天,高声大叫道:“苍天!苍天!自那混沌初分,天开地辟,花果山生了我。我也曾遍访明师,传授长生秘诀。想我那随风变化,伏虎降龙,大闹天宫,名称大圣,更不曾把山神、土地欺心使唤。今日这个妖魔无状,怎敢把山神、土地唤为奴仆,替他轮流当值?天啊!既生老孙,怎么又生此辈?”
如此,黑神话·悟空被设计成游戏就不难理解,只是《西游记》的价值远远不止如此,有机构已经整理了文化自信,文化创新,文化交流,如果单纯为了高考去背诵这些整理出来的内容,就会限制了学生的想象。
所以,我想说,去读看原著吧,才会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