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二字开头的年纪已经快过完一半了。而我还是一无所有。
对的,一无所有。前几天跟一场陪伴了五年的感情说了再见,我身上大概最好的秉性就是足够乐观吧。生活在这个压力比山大,举步为艰的时代,一个小城姑娘好像除却乐观的确不能再给自己多余的东西。
十七八岁的时候,我们坚信自己的不同,坚信可以拯救世界的格言。仿佛我们都是那个在人群里会发光的少年,笑容灿烂,心态向上。
二十岁,在大学生活里适应成长,迈着不得不走的步伐。偶尔还是会怀念年轻时无所畏惧的生活,然后笑着对自己说:我可以。毕竟未来还很长,我们还年轻。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打包好所有的行李。奔向又一个陌生的城市,在五六平方的空间中需求安全感,努力去武装自己,假装依旧无所畏惧。计算着交房租的日子还能再吃几顿饱饭,对自己最大的奖励就是偶尔煮只鸡腿。不觉艰苦,也依旧不想向生活妥协。
记得17年四月份的一天,早上起床后肚子疼到直接昏倒了两个小时。算算日子也不是生理期,带着所有的忐忑去医院挂号,检查。折腾了几天后结果终于出来了,无论好坏,总算不用继续提着一口气了。看着检查单上的阴影,才发现,我还是个胆小的孩子,还是会怕,开始给一年都打不了一个电话的弟弟“交代后事”。然后笑着安慰所有人,没事的,但没人知道我打电话的手都是颤抖的。
所幸,最终的结果没有那么糟糕,也避免了上手术台的恐惧。大概所有在大城市漂泊的孩子都是类似的吧。偶尔加班到凌晨也会觉得迷茫,所有团圆的节日,都会格外的孤独。尽管我们都拼命的活着,大多却还是差强人意。
人生有着多种选择,如同我毕业时,在我面前有着不同的路,而我无疑选择了一条很艰难的。总觉得还年轻,总觉得还能拼一把,总觉得有一天能战胜生活,将它踩在脚下,洋洋得意的大笑。
二十四岁,可选择的人生已经过了大半。已经过了执拗,倔强不服输的年纪。开始学着向生活让步,开始逐渐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开始被关在一个个的小格子里不那么真诚的生活。开始每件事都计较得失,分析利弊,开始变的圆滑妥协。
18年元旦刚过,大概是本命年躲不开的水逆,大病一场,连续一周高烧不退。吃多少吐多少,本来就没几斤肉的姑娘,一周又瘦了四五斤,差点连九十斤都没过。总是不退烧,打点滴的时候我就想:人呀,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变成自己的超级英雄,还是会有难受的时候呀。那会嗓子全哑了,基本发不出声音,让护士姐姐帮忙倒杯水,还是用尽全力去喊。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还矫情的连自己都不喜欢。每当迈过一个自己觉得无法度过的难关时,真的会长大一点,坚强一点。然后发现那些真的算不得什么,无非就是恰好给了自己一个矫情的机会罢了。
记得上个月因为自己的愚钝,一个工作没做好,害的同事陪我一起加班到凌晨两点。没人去责怪我什么,其实我宁愿他们骂我几句,让我少一点愧疚。凌晨两点半出了公司在路边打车,跟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也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永远都没办法变成超人,无论多么努力终究是个凡人,那么努力的活着,却还是活不好。
很多了风雨交加的夜晚,撑着伞赶末班地铁回家,走在没人的路上,回家还是如落汤鸡一般,每次出差回来,半夜三更也会幻想如果有人给我留个灯该多好呢?记得刚到南京的时候,住在一个狭小的隔间里,总是改不掉丢三落四的毛病,好几次把钥匙落在屋里。然后充满绝望的找开锁师傅,心疼开锁的钱的同时还要不停的告诫自己,这不是大学时,没有钥匙总有人给你开门。说不失落是假的,人呀,即使死不承认可终究还是群居动物。我们总是习惯性的闹中取静,太安静了又总想往人群里钻。
偶尔也会思考,其实没必要那么努力,找一份安逸的工作,安静的养活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这种想法也就是0.1秒,然后笑着摸着自己的头,跟自己说想想就好。毕竟你喜欢现在做的事情呀,总归还是不愿妥协,还是想向着阳光生长,哪怕这么努力还只是能够活着。但总有一天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去看自己喜欢的阳光。有目标的生活总归是那么好。谢谢我们都那么努力,谢谢这该死的生活。
面朝大海,总会春暖花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