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荣海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瓦房里,身边还有那个守墓一族的孩子。
“醒了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胡荣海起身,看见一个披着黑色羽毛织成的袍子的男人。
胡荣海昏迷之前只记得自己倒在崖顶,怎么突然到了一个屋子里。自己和孩子难道不是失血过多死了吗?
男人叫醒了孩子,用手指点向二人的头部,瞬间一股记忆就涌入了他们的脑海。画面是以黑鸟为主视角的,从黑鸟到达崖顶开始,一直持续到石台裂开,黑鸟闭目。
等记忆过完,二人都有一肚子话要问。男人却摇摇头,只让他们跟着自己走出屋子。
这黑袍男子一看就不简单,胡荣海他们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还是听他的比较好,毕竟他也没有恶意。
只是,出来看到的场景却让二人发愣。天上是黑色的云层,却又没有下雨的感觉,只有一种均匀的暗色的光从天上撒下来,不至于看不清路。就好像,天上的太阳是灰色的一样。
周围的房屋建筑都是古代封建时期的款式,路过的人一个个脸色惨白,表情阴暗。孩子碰了碰胡荣海,指了一下路人的脚。胡荣海眼睛直了。那路人走路,脚根本没动,是飘着走的。
他们对视一眼,都明白过来了,这儿是地府,他们死了。二人那还敢再多走一步,直接跪下了,哆哆嗦嗦求男人放过,就是不放过,能不下地狱就不下地狱。
男子没有回头,依旧只是让他们跟上。二人无奈,起身来继续走。孩子这时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哭着。
胡荣海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虽然一开始就决定去死了,但真到了自己死的时候,谁会不难受啊,只可怜这个自己没能救下来的孩子。
三人拐了几弯,来到一个恢宏的大殿前面,正上方的房梁上挂着一块匾,正是“阎罗殿”三个大字。
胡荣海腿一软,差点跪下,心里最后的一点侥幸也不复存在了。老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可他也不敢哭出来,门口的阴差正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呢。
男人和阴差打了个照面,阴差就放他们过去了,看样子,男人在这地府也是有名望的人。
他们进门后,并没有进入审问死者的正殿之中,而是左转走到了存放生死簿的偏殿。胡荣海不明所以,死者初入地府都是先去正殿给阎罗王审问平生罪过啊,怎么走到偏殿了?
“人带来了啊。这都过三千年了,这会儿才来,唉。”管账目的鬼头头看见黑袍男子,抱怨似地说了一句。
“凤族的血脉,自然是有缘人得之。这也是老祖的规定,我也没办法。”黑袍男子指了指胡荣海,“鹓鶵给他。”又指了指孩子,“鸠鹚给他。”
鬼头头扫视了一遍胡荣海和孩子,开始在柜台后面堆积如山的典册中翻找起来。片刻后,在两本破旧的线本书上,用毛笔写了些什么。写完之后,鬼头头向黑袍男子点了点头。
黑袍男子见事已办完,回头看向胡荣海和孩子,对着他们吹了一囗气,二人的视野开始天旋地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