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坦然了。
在我悠长的记忆里,母亲用铁锅炕出的锅巴,仅那么一小块,几乎承载了我童年的所有美好,那点美好随着年龄的累加越发凸显、深沉,带着对这点美好的向往,我从东到西地寻找锅巴,试图寻找到那个味,无数块锅巴,无数种的口味的锅巴从我的唇齿间通过,咸的、辣的、五香的……都不如我记忆中的美好,母亲不在了,母亲却把这块家乡的锅巴烙在我的心里。
那年,我回到家乡,家乡的柴火灶,家乡的锅巴,我觉得我快要醉了,我找到了当年的锅巴,黄澄澄的,家乡的水,家乡的锅巴,那一定是和母亲的锅巴一样的味道,一阵嘎嘣脆响后,梦幻的泡影渐次崩塌,我才恍然大悟,我所念而不忘的无非是那段时光,还有家的小院,母亲的絮叨……我知道,再也不会有一块锅巴可以告慰我的内心。
那块锅巴就是困苦岁月里的一块不可多得的奶酪。如果,人到中年的我不再回一趟家乡,不去验真我内心的求索,那块锅巴依然会在某些特定的夜晚勾起我的欲望,
世间本没有这样的锅巴,是我赋予了太多美好的想象,它就像孤本一样存在于我的执念中数年,后来,家乡我偶有回去,只是再不惦记锅巴。就如童年我们吃过的糖果,再也不去奢望它当初的甜香。
很多事情,很多感觉,其实,我们都被困在年少时编织的童话里,蠢笨的找不到可以突破的地方。那天,我会帮你找到这个突破口,你会从自欺骗中逃离出来——原来世界这么美,处处莺歌燕舞。
有些美好只适合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