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载于Medium)
最近对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很在意,于是记录一下。
最近喜欢上了在地铁看书,毕竟广州地铁就是一个大大的信号屏蔽铁罐子。若碰上上下班高峰期,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沙丁鱼罐头。想在沙丁鱼罐头里享受移动网络服务还是相当奢侈的。
于是我就选择看书,纸质书。对于在地铁里看书多少还是有点装逼的意味,这表明,我的口味就此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也免不了被人在心里各种评头品足,「这人看着不像读书人,怎么读那么文艺的书?」。当然,我会把这种我对他人的揣测认为是事儿逼的表现。后来难以忍受移动网络,多次被迫拿起背包里的书观看,慢慢地,在地铁上读书变得很顺坦,也不会有任何宠辱之心。
我比较在意的是,这个改变的轨迹是否有什么除了移动网络信号之外的东西推动。
前几天,去了某个咖啡厅(包括中美法日欧餐)吃饭。当时要等人,于是我就很顺手地拿出了刚在地铁看的书,继续看下去。这是我之前并没试过的,因为作为事儿逼的我,对于在餐厅内看书这件事是有很大的戒心的,毕竟我会考虑以下的一系列因素:场合(吃饭的),环境(嘈杂),别人的眼光。
但是我为什么这次那么顺其自然?我观察了一下,我如此顺坦的行为看来是和我旁边桌的小妹妹有关系。小妹妹和妈妈一起来到餐厅用餐,妈妈趁上菜的间隙,督促小妹妹做作业。于是小妹妹就跪在椅子上做作业。整个画面和周围的环境很违和。这个违和给了我一个很强的心理暗示:大家早就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小妹妹身上了,只要我的行为不超过一定程度就不会被注意,看书这么普通的事,当然不算是不是?
在以上的暗示中,我把小妹妹当作是破坏某些我所认为的潜在规则(例如等人看手机、餐厅只吃饭等)的始作俑者,于是只要我不打破现在的这个底线,我就能随便做我想做的事。这有点像破窗理论,但是却不能完全套进去,毕竟破窗理论带有一定的蝴蝶效应——因为打破了窗,所以导致治安混乱,这是由普通的道德缺失慢慢衍生出犯罪的一种过程。
但我并不能确保行为假如在不加以控制,甚至鼓励的条件下继续下去的话,会不会衍生出不道德行为(例如无聊,所以带有攻击性地玩弄店家的装饰或者餐具)。这样的过程就是经典的破窗理论了。
跑远了,回到主题,拘谨与随和。毕竟现在大家在意别人的眼光也是很普遍的事情,尤其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拘谨总不是一件好事,在饭局、在旅行团等场景,拘谨是使人感到压抑的原因之一。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就有一个人出来调节气氛,这个人的行为叫“破冰”。破窗和破冰都是破这个动作,有意思。但是假如换回到如我以上的场景时,没有破冰之人,稍微内向的人就会把自己憋到内伤了。
不过回想起我习惯在地铁中看书的过程里,的确有一个因素起到了破冰的作用,就是友人三目发起的「在地铁尾车厢里看书」的活动。比较遗憾的是,我乘车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志同道合者。但是看到三目发的参与者的读书照,感到了他们在和我一样感受着地铁读书的感觉。三目这个活动的确使我更快地习惯了地铁读书的节奏,犹如催化剂一般。
所以,假如独自一人时需要破冰时不妨在网络上寻找和你想法一样的人。当然,我也推荐你去知乎看看“我现在在XXX,怎样才能让人觉得经常来?在线等,急。”这类主题,让你在陌生环境里瞬间有一份安全感。
其实拘谨的反义词是开朗。我用随和主要原因是,希望破冰之后不要变得随便、随意,而是随和。规避可能会出现的破窗效应,打开这个环境的缺口并融进去,而非打开这个缺口,并让这个缺口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Thomas·Olde·Heuvelt在其著作<The boy Who Cast No Shadow>对于玻璃裂纹的扩散有以下的描述:「最糟糕的是他身上的裂纹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如同蜘蛛的网一般在继续扩散。」当破开一个洞之后,它并不能按照我的预期那样向着某个方向慢慢裂开,而是慢慢地四分五裂。破窗带来的副作用永远地是那么神秘和难以揣测。这是我希望规避破窗效应的原因。
不过,我也还真是事儿逼,讲这个都能讲那么久。说白了,就是,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也不要碍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