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带小女孩到kfc早饭,周六的例行节目,是我们家的仪式感表现之一。最早的时候她爱吃饭团,后来饭团下线了。我爱吃被蛋卷,但是被蛋卷也下线了。常盛不衰的帕尼尼其实很不合我的口味,但是大饼实在太大,吃完一个中饭基本就只能意思意思,今天入职十周年小聚会,中午螃蟹大餐我当然不能在早上把自己给塞饱了。后来和姑娘一起吃份美式全餐,香肠烤焦了,倒是也懒得拿去换,凑合凑合吃了拉倒。早上我靠咖啡续命的,没喝咖啡前就是个魂在飘。咖啡喝多了就得想办法牙齿美白,容易色素沉淀啊,需求决定消费,产业链就这么来的。
早饭后把小女孩托给她父亲,自己出门。莲花岛来苏州这么多年,第一次去。家里开过去足足四十五公里,亏得我一开始还觉得这城小,很不小了。快到终点的一段堵成狗,导致约好的集合时间到了集合点发现,哦,原来我还是快的。坐快艇去船屋吃螃蟹,农家菜。
天阴着,云聚集的一片一片。是水墨丹青的灰暗。坐在快艇上,风吹的颇有点冷。一女友裹紧自己毛衣,对旁边的我说“年纪大了,现在真不敢受点儿凉,像你的领子我是不行的”。身上衣服前后v领,我说“所以这会儿不是披着外套挡一挡风么”。听听,这就是中年养生少女的对话。什么年龄做什么事儿,要美不要命的肯定不是我们。
有白色水鸟时不时落下,再卷着水飞起,是舒展的好看,老板说“总和螃蟹抢食,让人生气的”。船屋只做中午生意,晚上快艇过来危险,不开的,但人要守在这边,一边养螃蟹,一边看着不被人偷。一片围网归一户人家,这会正是吃蟹的时候,我们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听的隔一阵子水声哗哗,地面晃一晃,新的食客不断到来。
十月快底了,母蟹的黄已经很饱满。我吃蟹爱空口直接来,鲜甜,蘸姜醋只是为了补补觉得它太寒的缺。雄蟹最最好吃的时候还要过阵子。有时候会想起《红楼梦》里,林妹妹吃了一点蟹黄,就心口微微疼,叫丫头,拿热的温温的合欢酒过来,须得缓一缓。身子弱可真不是好事,好的东西都吃不得。只是温热的合欢酒我读的时候就向往,该是有特别清香的酒吧,配蟹肯定非常妙。曹公是老饕。
十年过的也真是不知不觉。一起去南京培训的时候,江宁那个地方完全乡下,我们晚上吃烧烤要走长长一段路到河海大学后门去。学生聚集的地方吃食就多,小小烧烤店里常常挤得满,老板招呼的都有点儿漫不经心。刚刚在南京工作的同学从城里过去看我,抱怨路远,聊刚工作的迷茫,都还是带着学生气的话题。后来他不迷茫了,没两年职业重新规划南京跑到北京去了,一个都城到另外一个都城。而我们这拨儿,安安稳稳留着的有,变动的也有。生活的轨迹在某个瞬间,就完全改了方向。消失了一些人,也又遇见了一些人。来来往往,都是过客。
草坪上大合影时候遇到两只黑狗,跑来跑去怡然自得。船上吃饭时候老板有只猫,略有点瘦削伶俐的狸花猫,我们下船的时候它躺在甲板上爪子都不伸一下,眼睛斜斜瞄一眼,又耷拉下去。怎么看都比人类松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