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红颜——修齐篇(九)

   自从玉茹离开后,我每日都到幻音坊附近买酒,希望可以再见到她,可是从来都没有。直到有一天我壮着胆子询问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幻音坊,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一下子揪着了。那天,从未醉酒的我竟然喝醉了。从那以后我每天四处奔走,希望可以找到她。虽知此生无缘,但我想知道她是否幸福,只要她幸福安好,我便会放心了。城东到城西,城南到城北,不管能不能卖酒,我都会去转悠,我怕会错过她。可我转了大半个城,也没有找到她,也许她离开了,正当我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桥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她吗?

  我满怀希望跑去,酒坛子破了也不顾:“玉茹,是你吗?”她回过头:“高大哥。”是她,是她,那一刻,我多想抱着她,告诉她我有多么想她。“玉茹,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在这?”“我先来无事就出来走走!”“听说你被赎身了,他对你好吗?”“他,他对我很好。”玉茹的眼中却流露出悲伤。我有些担心:“若他对你不好,便告诉我,我替你把银子还给他,换你的自由身。”“高大哥,你误会了,他对我真的很好。”玉茹不愿意深谈,我很难过:“蕊香很想见你,若你无事,就到我家里坐坐吧,这些天她天天提起你。”我编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玉茹竟然信了:“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高大哥,”玉茹看着我的担子,“你的酒坛子怎么破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玉茹和我回到家里,蕊香口快,闻起来玉茹的事,听到说玉茹的好姐妹被赎了身,爱屋及乌,于是她也被赎了身。我送了一口气。

  自那日以后,玉茹便常常来了,玉茹来了,我便不再出去卖酒,只是陪着玉茹,听她弹琴,唱歌,有时候教她酿酒。她的话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一个人的名字“飞浦”。我猜想他大概是玉茹的心上人吧!一日,玉茹喝醉了,抱着我叫着飞浦:“飞浦,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看我一眼,只一眼……”。玉茹喃喃自语中,将事情和盘托出,我心痛的抱着玉茹,她每天都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女子花前月下,这个女子还是她的妹妹,她该有多么心痛啊!若我是那个男子,定然不会让你伤心流泪。

  蕊香察觉出我的心意,问我为什么不告诉玉茹。我不敢,我怕一说出来你就会离开我,这样我们连兄妹都做不成了。我不敢。蕊香骂我是胆小鬼:“哥哥,你平日里的胆气豪气都丢了吗?怎么就不敢告诉她呢?”我不敢,我怕失去你,只要你幸福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

  今天天气有些阴郁,似乎是大地心中也有一股郁闷之气无处散发,只得弥漫人间。我挑着担子照常去卖酒,忽然听到有人醉醺醺的叫着我:“喂,卖酒的,你的酒怎么卖?我全要了!”我一看竟是那日在湖畔遇到的那个少年,我猜想他大概就是玉茹口中念念不忘的那个‘飞浦’吧。 

     我把他搀扶到附近的一个茶馆,他拉着我的衣襟:“别走,陪本公子喝一杯,本公子有的说银子!”我有些厌恶:“公子,你醉了,在这醒醒酒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不就是个卖酒的吗?公子我全卖了,坐下,陪我喝酒。”我有些生气,甩开了他的手,一个大男人有事只会喝酒,却又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也曾为玉茹如此醉酒,竟有些体谅他了。他一边喝酒一边流泪,醉话不断:“娘,你别逼我,别逼我。凝欢,我对不起你……。”我见此,便索性和他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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