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写着无祸无灾的客栈落坐在扬长官道连接京城的地方,这客栈由杏鲍菇,郁金香开的,夫妇两人人美心善,喜欢与人交善,地方又不缺客源,也因此人烟不灭,生意兴旺。
但一场无妄之灾,突然降临。
月黑风高,天空不见繁星点点,又似玄色缎带,粗看一方墨黑,细看光彩夺目。
“啊!”
一道凄惨的声音冲破天际,寂静的客栈瞬间因为这声音变得喧闹。
一个老妇人神色镇静地交待杏鲍菇:“凉水,剪刀,其余我准备好了。”
杏鲍菇点头,心中慌乱,但清楚自己该干什么,飞快去找。
妇人是个老手,高超的产婆,孩子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仍叫郁金香吃了不少苦头。
因为先告知,后让客人交钱付,客人几乎都没有闹事。
不过,一个背上背着刀的刀客打开房门,敲了敲一间房门。
“怎么了?老杏?金香要帮忙?”
一位年轻力壮,长着烙腮胡,目光如炬,身着麻衣的男子满是焦急地穿上草鞋。
一打门。
“噗嗤!”
刀客一刀捅进男人的胸口,握着刀柄转了转。
巨大的痛苦叫男人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叫男人动不了身体,鲜血却叫男人回神。
“老杏!快跑!”一把抱住刀客,不顾肉体撞上刀柄,个人生命的消散,声嘶力竭地大吼。
杏鲍菇!瞪大了双眼,飞快跑进自己的房间,打开地板,拿出油纸包的什么,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飞奔出去。
不料,一把飞刀插入杏鲍菇的脑袋,脑浆四溅,倒在地上,杏鲍菇眼睛死死的盯着就差一步就要跑出去的门槛,死不瞑目。
“老杏!”
男人被刀客一脚踹了,这刀客不但拦擅刀,还擅飞刀。
刀客回头一拳将男人打倒在地,鲜血直流。
好奇去看的客人大惊失色。
看见杏鲍菇去拿油包的郁金香面如死灰,废坏箱藏在枕头下的油包放在孩子的身下,用布包住孩子与油包:“婆婆,你出去帮忙洗一下孩子”
“嗖!”
一只水果刀穿胸而过,产婆一脸痛苦地倒下。
郁金香飞快将孩子放在酒柜后的小柜子里。
客栈惨叫连连。
清晨,一位身形消瘦,背上背着小包袱,腰间带剑,剑眉微蹙的剑客走进大火燃烧的客栈。
倾听婴儿的哭声,顺着哭声找到了婴儿与油包。
“路人乙。”
一处偏僻的角落竟有个四合院子。
一个十岁的男童路人乙飞奔扑进刀疤男剑客的怀里:“小叔。”
刀疤男剑客抱住路人乙:“乙。”
“叔,我为什么叫路人乙?我是西域人吗?”
“不是,简单。”
“叔,我为什么是路人乙,不是路人甲丙丁?”
“我太爷用过。”
“叔,你为什么不姓路人?”
“因为我父亲不姓。”
“你父亲为什么不姓?”
“我爷爷不姓?”
“你爷爷为什么不姓?”
刀疤剑客:……
嫌吵。
“你该去读书了。”
路人乙眨了眨眼,往刀疤剑客怀里钻,装哭:“哇!叔,你不要我了!”
“没不要你,只是读书。”
“叔,我不信!”
刀疤剑客抱起路人乙:……
干嚎没流一滴泪的路人乙:……
脸飞快红了,低着头,羞于见刀疤剑客。
刀疤剑客放下路人乙:“叔去赚钱,你去上学。”
“嗯!”路人乙用力点头,飞快跑出去。
“路人乙!你又迟到!”一老先生站在学堂前,手拿戒尺,生气又无奈。
“抱歉,先生,我老不想读书。”
“手。”
路人乙伸出手,“啪!”
手掌顿时被打红。
路人乙紧闭双眼,但痛没有再次降临。
老先生远远看向浓烟滚滚的地方,给路人乙一个地图与油包与一个小袋子:“乙,去地图上红色的地方。”
路人乙睁开眼,?,收下:“又去送东西吗?我这就去,先生不要忘记跟叔说一声。”
“嗯。”
路人乙打开地图,飞快跑出去,因遇昏君,流民遍地,路人乙很快溜了出去,租了马,飞奔出城。
‘是邑叔家。’
“邑叔!”
路人乙一拉僵绳,马止了步子,停在一家医馆外。
一个手背上绑着绷带,长相英俊的男子邑叔伯从医馆出来:“小乙?”
“邑叔,给你。”递给油包。
邑叔伯神色凝固了一秒,抱下路人乙:“小乙,你在邑叔家住一会儿。”
路人乙有些疑惑,但邑叔伯没说,自己何必问。
“哦,我去还马。”
路人乙挣扎了一下
邑叔伯放下路人乙,将油包塞进衣服的内口袋,翻身上马。
“我去,小孩家家,莫叫人拐了去。”
遂后,一骑绝尘,不见其踪。
路人乙:……
不过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路人乙回了医馆,放上大夫不在的牌子,关了门,去了医馆后院,观察了一会儿药材田,去了厨房,煮菜吃。
天黑了,路人乙把后门半掩着,回去睡觉。
“救我。”
路人乙突然被叫醒,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充满了鼻腔,大吃一惊,刚起身,一把刀横在路人乙脖间。
“干什么!”
路人乙满脸震惊:“救你啊?”
这人竟是十年前的刀客!
刀客看了看路人乙:“几岁?”
“十六岁。”对陌生人,刀疤剑客教路人乙报大年龄好保护自己,对刀疤剑客的话,把刀疤剑客当成父亲的路人乙自然照做。
刀客:……
“实话实说!”
路人乙茫然。
当今不仅上有昏君、小人,今年还有了蝗灾、饥灾,饿殍遍野,十六岁小孩饿的像十岁也是有的。
不过。
路人乙忽略了一点,因为自己虽然不胖,但也不瘦啊!
“我才没有说谎!”
一个巴掌呼下来。
路人乙憋屈地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努力圆谎。
“我是孤儿,被捡来的,不知道多大了,可能是十六,因为我想娶媳妇。”
刀客:“你家大人呢?”
“出去了。”
刀客生气:“怎么可以把孩子独自留在家里!还不关后门!”愤愤不平地将刀插回去。
刀客走了出去,路人乙飞快跟上:“叔叔,你叫什么呀?”
刀客一顿,微微抬头,满眼愧疚却没有后悔,转念联想,满腔愤怒无处泄,胸膛气得一鼓一鼓又如何?恨无处报,只得长长吁出一口气,不再去想。
“孝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