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春节过后不久,新兵补充到位,连队也进行了调整,班长王征询我的意见,是不是想负责一台机器,我说,还是干杂工吧。
这一年,很多后门兵纷纷托关系调离“1942”,还有很多其它部队的后门兵调进“1942”,进出士兵不少,调进来的多数是远离北京的一些部队北京籍士兵,最远的居然是从新疆某部队屌进来的,但凡能够调进来的,100%都是走后门当兵的。
至于调出去的理由,我看可能属于“这山望着那山高”吧,不过在“1942”这种部队当兵,虽然未来的上升空间不大,但总体看,还是很不错的。
“1942”有自己特定的战时任务,所有工程都是国防备战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后门兵这种调进调出,虽然是少数,对“1942”完成日常的施工任务,也没有什么影响。不过这种因私调来调去,说明那时候的部队建设,确实存在严重问题,最终肯定会影响部队的战斗力。
不过我当时作为一个小兵,是看不出问题的严重性,我只知道,不打折扣完成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这些后门兵在连队,其实也有不少挺扯淡的事情。
有一次我站南门白天岗,恰好是部队家属的洗澡时间,这时候大门外来了个穿“红拖鞋”年约20岁的女孩儿,她抱着个脸盆,里面放着洗澡洗浴用品,央求我放她进去洗澡。
这是我在拨庄这么长时间如此近距离看到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我当时都惊了。
这姑娘要是在“丰中”,一定属于最“盘靓条顺”的那种人,追求者可能真会排成大长队。我也实在不忍心拒绝怎么漂亮的女孩儿进军营洗澡,但职责不允许我放她进去的。
怎么办?这时候恰好有个后门兵老田过来,他一看这个女孩子,立刻目瞪口呆,和我说,“让她进去吧”,我还是不敢放她进去。
老田比我大两岁,似乎也早熟一些,他跑到传达室,直接找值班干部求情。
有意思的是,值班的干部属于“瞎参谋、滥干事”型的,居然准了。
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到了星期天,老田找我,让我陪她去拨庄,找那个“红拖鞋”去。
我的好奇心也出来了,问老田:“你丫当真了”。答:“到她家看看去”。我这时候知道一个词汇:一见钟情,老田当时的状态,似乎就是最好的解释。
老田那天是看着人家进去洗澡,又看着人家洗完澡款款离开。由于有规定,不准士兵出营房,而洗澡堂就在南大门十几米的地方。
在营房内,老田找不到机会和“红拖鞋”套磁儿的机会,只能直眉楞眼地给人家行注目礼,眼巴巴地看着“红拖鞋”离开兵营。
我靠,连人家住哪都不知道,怎么找?
拨庄有一个规模不大的居民居住区,我们俩在几条胡同里瞎转,来来回回差不多转了1个多小时,居然遇到了这个“红拖鞋”。
机不可失,我们忙上去搭讪。“红拖鞋”也认出来是我们俩,直接问:“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找事,必须的!我灵机一动,和“红拖鞋”说“我们有点渴,你家有水吗?”(差点学老电影桥段的话,“你家有地道吗,到你家去吧”),姑娘领情,带我们俩拐了两个弯,到她家去了。
家里有一个差不多50多岁的老太太,再无他人,经介绍是“红拖鞋”的母亲。
“红拖鞋”一家,就是一间房子,一条大炕占了半边,而且房间老旧,屋内我只能用“脏乱差”形容了。
其实“红拖鞋”就是拨庄镇一普通待业青年,父亲是铁路员工,仅此而已。
虽然“红拖鞋”很漂亮,但我没兴趣,老田看到她家的情况后,依然兴致勃勃。
喝完水,我们告别离开。
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红拖鞋”,不过老田对她还是上心。
我劝不住,老田也嫌我碍事,以后一到星期天,就独自悄不声地往“红拖鞋”家跑。
我只是提醒,哥们,不能和当地女青年搞对象。
老田反驳,没搞对象,我只是认了个妹妹。
岂有此理!老田血气方刚,走火入魔,随时都可能弄出点后果出来。不过这厮是真当事儿了,后来找了个借口,请假回北京,还把“红拖鞋”一起带回,告知父母。
老田的老爸,是北京某区武装部部长,他妈妈是部队文工团舞蹈演员,还有个美若天仙的妹妹(我见过,一直耿耿于怀,可惜这个妹妹只来过“1942”一次)。不过老田长得不咋样,能够领回家一个如花似玉的“红拖鞋”,也算是“出息”了一把。
至于老田父母什么态度,用脚步丫子想想就知道,这厮在部队可能真有点受不了孤独寂寞冷了,不过老田回来以后不到两个星期,忽然接到调令,离开“1942”,离开拨庄,立刻,马上!直接发配到好几百公里以外的部队吃窝头去了。
我估计,老田的父母担心老田和“红拖鞋”真做点什么,被部队处理,采取紧急措施,把他弄走了。
这个老田,走了以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据说和我同一年复员了。
幸好,老田还没有和“红拖鞋”怎么样。
有人会问,作者是不是也有一些军营爱情,或者爱情朦胧呢?朦胧肯定是有的,但爱情谈不上,一方面我的年龄确实还小,另外一方面,我这种人虽然有些熊也有些屌,但作为一个军人,纪律和职责,我是不敢忘的。
图片:红拖鞋,我都会想其老田和那个拨庄美少女(资料选自互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