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地方有个女郎

什么样的女孩算是好女孩？

宅男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文静可爱，煮饭烧菜

经济男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温柔贤惠，勤俭持家

妈宝男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听话懂事，孝顺大方

痞子男瞥了一眼上面三个人：漂亮妖娆，妩媚活好

赛尔丽娜点燃嘴里的烟深吸一口：坏不坏，好不好，我自己知道

第一次遇见赛尔丽娜是去年夏天，我效仿《月亮与六便士》中的思特里克兰德，着了艺术的魔，不顾父母亲戚的反对，辞了政府工作，只身来到音乐之都——维也纳，其实我不如思特里克兰德，他至少是有天赋的，而我是个五音不全的“音乐残障”。

维也纳几乎一天也离不开音乐。人们在漫步时，随时可以听到优雅轻快的华尔兹圆舞曲。夏天的夜晚，公园里还举行露天音乐演奏会，悠扬的乐声掺和着花草的芬芳，在晚风中飘溢、回荡。

赛尔丽娜就像是一朵错长在百合花中的玫瑰花，出现在了露天音乐演奏会上，也看不出她跳的是哪种舞蹈类型，蹦蹦跳跳，摇头晃脑，像是酒吧舞池中央的疯狂小姐，对，就是酒吧的标配舞蹈，可这明明是古典音乐啊。

她好像听不见周围鄙夷的声音，看不见四处的指手画脚，依旧跳着她不合节拍，毫无章法的酒吧摇舞曲。

我看着她，看到她晃动的胸，摇摆的臀和鲜艳的唇让我的某个身体部位蠢蠢欲动。
真是个熬人的夜晚，我想。

我一路跟着她，我只是想确定她能安全到家，我发誓，我绝不是冲着这随时喷涌而出的欲望去的，不是欲望，我就是想再看看她，再看一眼摇摆的臀，再最后看一眼晃动的胸……然后，然后能看着她入睡就更好了。

所以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国外街头的夜晚也充斥着犯罪、恐惧，弥漫着酒精、毒品。赛尔丽娜走出街尾就有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嚎叫声，让人联想到动物在发情时会做出的举动。

比如夏日田里的青蛙，晚冬兴奋乱叫的野猫，春季阴部出血的母狗。

赛尔丽娜从没有正眼瞧过这些街头混混，只不过在快要右转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走到一个长得俊俏的小混混身前，拿出他口中的烟，一贯的深吸一口，然后揪着男人的衣领向旁边的小巷子走去。

我半天挪不动脚步，看着那摇摆的臀，晃动的胸，鲜艳的红唇在别的男人怀里绽放。

渐渐的，我的手开始有节奏的运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我听见这小巷子里三个同时释放的声音，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真是个疯狂的夜晚，我想。

我每天都会在她必经的地下通道“卖唱”，唱崔健的《花房姑娘》，唱到她来，唱到她离开。有的时候她会暧昧地看我两眼，鲜艳的红唇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有的时候给我点零钱，弯腰的瞬间露出半个乳房，但更多的时候是和不同的男人嬉笑欢闹地路过。

我不敢靠近这个女人，即使我已经疯狂的迷恋她，但我怕自己越陷越深就会身不由己，最后只能任她宰割了。

夏天的地下通道闷热地不行，这里除了我还有两三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四面朝天的酣睡着。她来了，和昨天一样，和前天一样，和过去的25天一样在夜晚九点来听我唱《花房姑娘》。她扔下零钱，却没有转身离开，而是说：她在一家酒吧做调酒师，可以带我去面试做驻唱。

我拒绝了，那我还是人吗？所以我跟着她去了酒吧。

那晚之后我就在想，我要是有机会能和她说话我一定要告诉她，我想和她做爱，任何地方，任何时间。

我红着脸说，她红着脸笑。

这晚我知道了这个放荡的女孩的故事，在国内得叫水性杨花、不知羞耻了吧。

赛尔丽娜去过很多地方，睡过很多男人

狂野粗犷的非洲，热情友好的萨摩亚，浪漫典雅的巴黎，礼貌压抑的日本……

她喜欢和不同的男人做爱，喜欢了就做，有感觉了就做。

但从不和他们做第二次，她说做第二次的话那就出事了，她不怕付出感情，她怕背上情债。

可中国有句古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赛丽尔娜在巴黎狂欢节上就遇到了那个让她睡了第二次的男人。

在资本主义灯红酒绿的夜晚，一群人放浪形骸地狂欢，脸上华丽的面具遮住所有的羞涩与难为情，互为陌生人却把肩只为同一个夜晚。

赛尔丽娜像一只磕了药的疯兔子不停地蹦跳，那晃动的胸，那摇摆的臀，那全身上下迷人的荷尔蒙气味吸引了不少像我一般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些动物虽令人恶心作呕，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赛尔丽娜喜欢这种被动物围绕的感觉，仿佛她手指指向的地方就是令人艳羡的天堂。

赛尔丽娜对身边越靠越近的动物毫无知觉，男人这种动物的天性就是为了一块肉去“厮杀争斗”，而不是站在湖边望着谁的影子思绪万千。所以按捺不住的男人用力地把赛尔丽娜拖出“动物中心”。

赛尔丽娜到没有大惊小怪，因为在她面前控制不住的男人实在数不胜数。男人开始脱衣服，动作十分麻利，赛尔丽娜笑着打量这个戴着一张纯白色面具的男人，没有一点修饰，白的有些吓人，但男人下一个动作却是更“吓人”。

一件黑色的夹克，带着男人温度的夹克就这样落在了她的肩上，这温度好像带电一般穿透她的血脉，直达心窝，她有些愣了神，随即最近的一家旅馆就又少了一间房。

赛尔丽娜第一次知道恋爱的感觉。第一次知道逛街，电影，喝酒，熬夜，唱K……这些事情是可以两个人一起的。除了看书，对了，男人是个诗人，喜欢写悲伤的色情诗。

而两个月之后男人留下一首诗之后就离开了，最后落名是：蒙托克莱夫斯基

每天想和你做四件事

一日，三餐

每天想对你说一句话

此爱，不减

如果我带着思恋离去

你的乳房会哭泣

你的双腿会抑郁

你的屁股将失去活力

你的心，药石无医

赛尔丽娜把自己关了一整天，反复的看着手里的这些字句，反复地回忆这两个月的光景，许久没有拿起笔的她在信纸的背面写了句：我会带着一身残疾，在别的男人怀里，直到忘记。

她像搜集邮票似的收集世界各地男人的精液。

我有些不解：别人会骂你是坏女孩

她鲜艳的红唇笑起来：我只是顺从我的欲望，我只是做了想做的事，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眼里冒着金光，觉得我们的灵魂是如此的契合。

我的手慢慢搭上那摇摆的臀，一直往上，抚摸那晃动的胸，再贴紧那鲜艳的红唇……

真是个醉人的夜晚，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