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与孩子的关系,是建立在驯养之上的,却又不仅仅是驯养。
1.教育始于驯养
每个孩子从出生到一步步成长,都离不开亲人的驯养。婴儿时期,母亲哺乳我们、亲吻我们、拥抱我们,是养;孩提时期,父母教我们说话、走路,是驯;直到我们一步步长大,父母教我们做事、做人,既是驯,也是养,所以,驯养贯穿我们生命的始终,它亦是教育中的一部分,但却不是全部。
那么,如何定义“驯养”这个词呢,我想,没有明确的答案。只能用近乎合理的解释去描述它。
《小王子》里面有个故事:小王子来到地球,遇到了一只可爱的狐狸。于是,伤心的小王子邀请狐狸和他一起玩。
狐狸拒绝了,狐狸说他需要被驯养。
小王子无法理解驯养的意思,狐狸说,驯养的意思就是——建立关系。
这个解释可以应用到父母与孩子身上,父母驯养孩子,其实就是在建立关系,建立父母与子女客观身份关系、主观陪伴关系、情感交流关系、灵魂契合关系。那么,这层关系,就要有度了,恰到好处,适可而止。
小王子离开时,狐狸告诉他:“你必须对那些你所驯养 的东西负责,你必须对你的玫瑰花负责。关于爱与责任。”
爱与责任,其实是“驯养”的另一种解释。父母在驯养孩子的同时,倾注爱,承担责任,也在另一种角度教育孩子,学会爱,懂得承担。
2.驯养≠驯化
曾看到一个名为《黑象》的视频,视频里播放了驯化大象的过程。
小象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驯象师带走,然后被关在笼子里,用铁链锁住四肢,没有自由。但凡不听话,想反抗的小象,都会遭到毒打。驯象师用一种叫“象钩”的驯象工具,让小象遍体鳞伤。直到小象饱受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后,终于失去了希望,不得不接受现实。于是,它们不再反抗,成了骑行的工具。
其实,人与动物一样,一旦被进行驯化,就会一步步失去自我。
这几年,“虎爸”、“狼妈”并不少见,有些人甚至崇尚“棍棒底下出孝子”,以驯化的方式教育孩子。究其原因,不过是父母思想固化、偏颇,竟而导致行为极端。这样被教育的孩子,心理会有阴影,人格也不会健全。
不过,比行为上的驯化更可怕的,是思想上的驯化。
前段时间,台湾影星狄莺的儿子孙安左在美国被曝因为涉嫌预谋抢劫被捕。很多网友评论说:狄莺的教育方式,这么快就显示出恶果了。
狄莺对儿子的教育近乎苛刻,生活上时刻进行严密监控。从小时候起,狄莺就设置了儿子的生活轨迹,规定儿子每一天要做些什么,告诉儿子要听话。甚至是每顿饭吃多少,每次考试考多少,都有要求。这就像是一种思想的驯化,让你活在一成不变的游戏规则里,要求你绝对的服从。
于是,在亲生母亲近乎变态的驯化之下,他终于走向了犯罪道路。
而且,这样驯养的孩子是十分危险的,他们一旦反抗,就容易走向极端,不是疯狂、就是死亡。
这种例子,身边比比皆是,小到父母为孩子安排生活方面的一切,大到把沉重的压力放在孩子身上,把无限的期望寄托给孩子。孩子们不是在为自己而活,是为了父母,他们像是被父母驯化的猎物,为父母的梦想不懈努力。
“我爱你,才会这样对你”、“为了你好,才会这样对你”,以爱为名的驯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进行着。
武志红在《奇葩大会》分享了一个观点:听话,是一场代代相传的骗局。
很多父母热衷于用“乖巧、听话”、“不吵不闹”、“讨人喜欢”之类的词汇,去表扬夸赞一个孩子。以孩子遵从父母的意愿,接受父母的选择为孩子听话的衡量标准。殊不知,这是一种精神绑架乃至于人格摧残。
久而久之,孩子会丧失自我判断能力和认识、改造世界的能力,他们只认可权威,只会接受服从。
莫言说:“我崇拜反叛父母的孩子,因为我认为敢于最早举起‘反叛大旗’的孩子,必定是治世英雄的雏鸟,父母仅仅会爱并不及格,因为母鸡也会爱,何况最真挚的爱的另一面往往是最苛虐的酷政。父母必须接受训练,具有相当的质量才行。”
因此,驯养不等于驯化,爱的基础上,更多的是培养孩子独立的人格,独立的思想。不要包揽孩子的全部,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独立的生命体,迟早要独自面对人生中的种种困难,并靠自己解决。
3.恰到好处的驯养
北大才女赵婕写到:“我钦佩一种父母,她们在孩子年幼时给予强烈的亲密,又在孩子长大后学会得体的退出。照顾和分离,都是父母在孩子身上必须完成的任务。亲子关系不是一种恒久的占有,而是生命中一场深厚的缘分,我们既不能使孩子感到童年贫瘠,又不能让孩子觉得成年窒息。做父母,是一场心胸和智慧的远行。不仅仅是做父母,人生的许多时刻都应该懂得进退。经常有人聊起:要孩子是为了什么?传宗接代还是养儿防老?终于听到一个令人感动的答案:
为了付出与欣赏。
不求孩子完美,
不用替我争脸,
更不用帮我养老。
只要这个生命健康存在,
在这个美丽的世界上走一遍,
让父母有机会与他/她同行一段……”
因此,恰到好处的教育,就是爱、鼓励、付出、欣赏、适时的退出、最好的成全。
父母与孩子的相处,都是从驯养开始,但不是盲目的驯养。驯养是为了建立关系,是为了责任与爱,是为了双方健康的心理,健全的人格,这是好的教育应有的姿态,恰到好处的教育,是恰到好处的驯养。
最后,把海桑的《给我的孩子》献给所有的父母:
你不是我的希望,不是的
你是你自己的希望
我那些没能实现的梦想还是我的
与你无关,就让它们与你无关吧
你何妨做一个全新的梦
那梦里,不必有我
我是一件正在老去的事物
却仍不准备献给你我的一生
这是我的固执
然而我爱你,我的孩子
我爱你,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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