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早饭,煤气罐子就没气了,吃完饭,拎着罐子去灌气。在我们租房的不远处,有一个工地,经过那里的时候,我看到了这个男人。
这是一个很小的工地,这个男人在底下负责把砂浆、水泥、砖什么之类的装好往上运。
他一会儿把砖全部码在那个小推车里,一会儿又把砂子和水泥往搅拌机里面掀,一会儿又把拌好的砂浆水泥装进斗车里……
太阳像个火球一样从东边缓缓的往上爬,灼手的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他的身上,蒸得他满头满脸都是汗水。
当我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刚好他在码砖,瘦瘦的肩胛骨从那衣服的破洞里钻出来,时而高高隆起,时而又缩回去与整个背部形成一块平原。
汗水在那肩胛骨上汇成了无数条的小溪,然后肆意的流淌,很像孩子们那没有目的的涂乌,也像一副简单的抽象画。
立秋刚过,天气还是很热。我只是拎着一个小小的煤气罐子从这里走了一遭就已经汗如雨下,可以想象他有多热。在太阳光的直射下,他甚至没有一个可以遮阴的地方。
我不知道楼上有几个瓦匠,总之,他的工作一点都不轻松,做完这个做那个,没有一丁点可以躲在阴凉处休息的时间。
如果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你还能坐在空调房里心安理得地玩游戏吗?
如果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你还能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任思想天马行空吗?
如果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你还能若无其事的在商场里买下那款新上市的网红口红吗?
如果这个男人是你的父亲,你还忍心拿着他那浸着汗味的钞票去买下那盒奢侈的零食吗?
在我上学的时候,我爸也是在工地上给人做小工,因为在工地上虽然很累,但是工钱相对较高,那样才能供得起我和我妹上学。
一次次从他手上接过一摞摞蓝色的(那时候的100元是蓝色的)钞票,我只是觉得他的工作说出去有些上不得台面,却从来没有想过他那挥洒如雨的汗水。
昨日与在家赋闲多日的小表弟聊天,无意中问起了他的爸爸现在在干嘛,小表弟自豪地说:“他现在在山上给人砍树,就这么几个月,可以挣个十来万,比我一年的收入还多。”
“那你怎么不去呢?工钱那么高?”我心直口快。
“那哪是人做的事?吃在山上,住在山上,白天太阳晒死,晚上蚊子咬死……”小表弟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似乎说的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人。
你,生下来就是来享福的吗?
我很想问他这句话,但我忍住了,没有说。
其实世上并没有真正的岁月静好,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但愿我的小表弟能早日明白这个道理,也希望所有正在享受着父母的恩惠的孩子们能明白父母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