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的倦怠被生物钟扯出湿潮的梦境,晕乎地悉索下床,推开阳台的门洗漱,瞬感单薄的粉衣衫被湿重的冷意吹褪了色彩,浸到灵魂都失了重。
一场秋雨一场寒,大抵是昨夜梦里的那场朦雨淋湿了蓉城的所生。
有人得意又眷恋地告诉我讲兰州下雪了,发来的模糊图片上氤氲出的全是执拗与想念,侃起川地还未曾有过地上铺雪的盛景,语气里满是心疼与惋惜。
雪总让人产生温情又热烈的向往,想勾着心上人宽阔的手臂,交缠的手蕴在对方温暖的呢子大衣兜里,鼻尖眼眶冻出深红色,要在没脚踝深的莹白上留下小小的脚印,拉扯着唯一的一条绒围脖,笨拙地行进,笑着躲踩对方的雪地靴。雪毯被踩出沟壑后再汇集覆盖,总会因为热烈相爱而分开,也会因为分开太久而热烈相爱。
我还记得高二在学校备战期末考时,抛掉沉重苦味的厮杀,一群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兴奋地趴在冰冷的铁栏杆上,对刺耳的上课铃充耳不闻,吵嚷着勃勃与生机,前途及命运。不被允许带手机的我,食拇指交叉,傻气地将新鲜的素意框进我的脑海里。
后来再也未曾见过。
冬日临近不少,既然蓉城注定要被恼人的湿冷标记,那么,隔着山海的西伯利亚北风,还请再漫过秦岭大巴的黑暗高耸,让雪花能在温暖的紫壤土上停留到足够堆积的时光。让远道而来的北方人在漫天的雪莲中梦一场远乡,也让南方人尝尝哈士奇般的快乐滋味。
此刻特别恋白,若不能偿愿,便想奔赴北国看一场雪,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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