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25

第一百一十章  温馨爱巢

老百姓对警察与小偷勾结是深恶痛绝的,故有“猫鼠一窝”或“猫鼠一家亲”之说。猫和鼠是天敌、死对头,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怎能成为“一家亲”呢?警察与小偷也是天敌、死对头,是“阶级对抗”的关系,照说也不可能成为“一家亲”。哈尔滨还有一句歇后语,叫做:“耗子吃猫匝儿,处到那儿了。”是说老鼠和猫泯灭天性,居然能成为好朋友。

鼠的天性是偷,猫的天性是抓,是一对儿对立物。老天造鼠就是偷,老天造猫就是管鼠、治鼠、收拾鼠,鼠偷吃东家的东西以后就得要逃命、保命。猫呢?偏偏就要抓鼠,于是鼠和猫之间成了“保命”“逃命”“活命”与“要它的命”势不两立的关系。猫抓住鼠是“赢”家,鼠躲出了猫的爪子猫便会成为“输”家,彼此又是“赢家”与“输家”不可调和的关系。猫对鼠实行“专政”,鼠自然十分反感、抗拒猫对它实行“专政”,就是要不顾一切千方百计的躲藏、逃避、反抗,这又成了“专政”与“反专政”的不可能调和的关系。猫抓鼠灭鼠有功便能保住“铁饭碗”,没了“铁饭碗”,猫和猫妻、猫儿、猫女、猫孙、猫爸、猫爷爷就不能活命。恰恰相反,猫如果活得甜蜜蜜的,鼠就不能过安生日子,甚至可能要断子绝孙。于是乎,又成了过日子与过不了日子,人丁兴旺与断子绝孙的针锋相对关系。猫抓鼠有了战绩能立功受奖,成为胜利者。猫抓不着鼠便一事无成,是失败者。猫和鼠彼此之间又是“胜利”与“失败”的不能抹稀泥的关系。

“猫鼠一窝”不仅危害百姓,也给国家或集体利益带来极大的损害,甚至公安队伍本身也会被腐蚀掉,成为百姓憎恨,有关部门查处又极度困难,国家肌体之上的毒瘤、蛀虫。

非常典型的,就是黑龙江省大庆油田二〇一一年“2.16”特大涉油案件了。此案充满令人不可思议之处,查处的过程可谓惊心动魄,涉案的不仅有黑龙江省汇中锅炉燃料油有限公司、黑龙江长丰燃料油股份有限公司,还有一百多名官员涉案,其中包括多名公安系统人员。安达市公安局原局长吴贵才、肇东市公安局原局长刘旭辉、明水县公安局原政委任铁石,以及肇东市公安局油田分局局长杨贵臣等均涉案被抓。此案也被纪检部门称为“警界地震”。

大庆油田位于黑龙江省西南部、松嫩平原中部,地域原归安达市管辖。一九五九年九月二十六日,油田第一口油井喷出工业油流,油田取名“大庆油田”。一九七九年大庆建市,一九九三年,油田周围四个县划归大庆。现大庆市辖五区(萨尔图区、让胡路区、龙凤区、红岗区、大同区)四县(肇州县、肇源县、林甸县、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大庆油田范围辽阔,其面积延伸到大庆市范围以外地区。绥化地区的肇东市和安达市境内,就有大庆油田十一厂(也称榆树林油田)、采油八厂二矿、庆新油田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庆油田出现了一个新“职业”,那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油吃油”,专门在油井和输油管线上掘金的“油耗子”。

大庆油田广袤的原野上,一派浓绿,黄色的“磕头虫”有节奏地上下摆动,格外醒目。“磕头虫”脚下涌动的,是有“黑金”之称的石油,源源不断地进入输油管道。也引发周围无数虎视眈眈、贪婪的目光。眼见有机可乘,黑暗中先是伸出一个尖嘴巴,胡须一翘一翘的,接着是两只绿莹莹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转,显得很狡猾。接着,出现了一只老鼠,它浑身灰溜溜的,四条小细腿撑着一个肥大的肚子,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听到一点儿动静,便一溜烟地飞窜,像一团滚动的灰尘。

人们把肆无忌惮的盗掘 “黑金”的人形象的叫做“油耗子”,真是惟妙惟肖,只不过“油耗子”可比耗子猖狂多了。“油耗子”先是偷偷摸摸的,后来干脆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在输油管线上打孔窃油。这些“油耗子”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与政府官员参与其中充当“保护伞”是分不开的。如“2.16”案犯之一的汇中公司幕后老板滕国福,外号“老凿子”,人称“藤局”、“地下组织部长”,其窃油之猖狂,在政府之能量就可见一斑了。在利益驱动下,一些地方官员打着“治理污染”旗号,专门成立以回收“落地油”为名的“收油大队”,当地工商部门为其颁发营业执照。有了政府做后盾,各类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原料全是打孔流出的落地油。而政府所属的公安、路政等部门也不甘落后,甚至公开强调“保油”。由充当“油耗子”的“保护伞”,到公然汇入“油耗子”的队伍,由执法者变成了和被执法的“油耗子”沆瀣一气。

由此,出现一些让人百思不解的事就理所当然了。肇东市一个镇的派出所从镇上借调了一干部到派出所任职,该干部抓获了一个盗油团伙,按党纪国法应予以嘉奖。但是,因为其违反了上级的“保油”精神,最后被免职。可见,在大庆油田能抓“耗子”的“猫”,并不见得就是“好猫”。

著名相声演员李金斗、陈永泉曾合说过一段相声《老鼠夜话》,讽刺的就是“猫鼠一窝”,其中有一段辛辣的讽刺了一些政府官员的嘴脸:“喵……诸位耗子女士,老鼠先生,这点原则性我还是有的。不过你们甭担心,原则是咱们定的,灵活也是咱们讲的嘛。咱们要识大体顾大局,求同存异向前看嘛。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今天咱们是相逢千杯少,同唱幸福歌,最后,我送给你们一首歌‘喵……喵……偷吃吧!偷吃吧!新时代的偷吃!’……”

柔柔在我们学校附近租了一处小房后,我们几乎每个周末在那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小“爱巢”中约会。柔柔是一个很聪明、悟性也很高的女孩儿,可以说,那些所谓的“坏女孩儿”智商,甚至情商多半都很高。就拿柔柔来说,她如果没有一定的能力和魅力,小小的年纪怎么可能统帅得了六个令警察头疼的“仙女”?使那么多男人为她打打杀杀,甚至于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只不过,柔柔的聪明和智慧没有用到“正”地方而已。

柔柔和庄建红的哥哥虽然都是“黑道”大亨,二人都是那么骄横跋扈,但性格却有明显的不同。柔柔敢说敢干,性格“叛逆”,按现在的话讲,是个标准“女汉子”。也只有柔柔才能想得出来,在我们学校附近租一处房子,和我腻在一起。而庄建红虽然性格刚烈,在社会上横行霸道,也有野蛮的一面,但在我面前,十足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孩儿,充其量是个“麻辣女友”而已。柔柔和庄建红虽然性格迥异,但都对我爱的刻骨铭心,我对她们也都是“在天原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叶枝。” 分不出来对谁爱得更深一些。也许我真的就像有些人说得那样,天生就是个“情种”,就像金庸老先生的名著《天龙八部》中的段正淳那样,是个“花心大萝卜”。只不过这么给我和段正淳定性,我和段正淳似乎很冤枉。

段正淳是金庸老先生笔下一个十分奇特的人物。他奇特在到处留情,情人极多,见一个爱一个,有了好几个私生女,而又绝不是徒然风流薄幸。当他单独面对一个情人的时候,他真是真心真意爱这个情人的。所以,只能说段正淳这个人的感情特别丰富,别无解释。

正如段正淳临死的时候对夫人刀白凤所言:“夫人,我对你不起。……在我心中,这些女子和你一样,个个是我心肝宝贝,我爱她们是真,爱你也是一样真诚!……”

身为北宋大理国镇南王,一张国字脸,神态威猛,浓眉大眼,肃然有王者之相的段正淳,细细想来,居然和我长得有几分相像,犹如金庸老先生按着我的脸所描写的段正淳外貌。

我比段正淳自豪的是,段正淳一生只有六个女人,而我大学没毕业就不下六个了,而且个个如花似玉。我比段正淳幸运的是,我身边的女人中,没有秦红棉要用箭射自己,也没有小康要用口咬下自己的肉来,既没有王夫人要将自己杀了做成花肥,更没有阮星竹或甘宝宝要用刀砍自己。只不过,自己将来的老婆能不能像刀白凤一样有外遇,那是将来的事儿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段正淳临死的话是肺腑之言,我虽然不敢去比段正淳的风流倜傥,却也对和我有那种意思的女孩儿都是真诚相爱。也许会有很多人说我狡辩,就算是有那么多的女孩儿心甘情愿的和我相好,那也是兽性而非爱情,因为爱情有绝对的排它性。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像我这种“N角恋”确实很危险。幸亏庄建红没有像柔柔那么“聪明”,也去租一处房子和我腻在一起。要是那样的话,我奔波于两处“爱巢”之间,就得疲于奔命,要想不影响学业,那可真是天方夜谭了。就算是这样,“四人帮”那三美,“七仙女”那六“仙女”,我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哪儿敢主动去招惹。就连对我十分痴情的小飞、郑爽和李凤艳,我也是尽量减少见面的次数,避免扯不清、理还乱,徒增烦恼。至于我的同学、老师、校友、人妻那些女人,我还是不要再去想了,以免把我自己的脑袋想破了。唉,风流那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柔柔租下的这间房屋虽然很破旧,可却让她装扮得很干净很舒适,进到屋内就会有一种温馨感。脂粉气与女孩儿特有的体香交织在这小小的房间内,我每次来都会感到一阵阵眩晕,一阵阵心潮澎湃,一阵阵心惊肉跳。柔柔也在我们自己的这个小天地里十分随便,经常只穿着我的一件衬衫就在屋子里裸着身子走来走去。有一次,柔柔只穿着一件小小的肚兜在做晚饭,我从学校回来,走进屋里首先看到的是她的背影。光滑的玉背上只有一条红红的系带,那是贼拉招人“稀罕”。尤其是柔柔回眸一笑,更让我难以自持。

这天清晨,我睁开眼后,脑袋转来转去,发现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躺着,厨房中却传来勺子在锅中搅动的声音。看来柔柔早已经起床,正在做早饭呢。柔柔回到卧室,看到我已经睁开了眼睛,娇笑着说道:“唉呀妈呀……你个懒鬼……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柔柔穿着我的衬衫,长发卷起在头上扎成簪,露出洁白的脖颈。走起路来,衣摆一晃,露出修长的玉腿。我爬了起来,上前拉着柔柔轻搂到怀里,“啵”地一声吻了她的脸颊一下。

    “瞅瞅你……八哥……我还没刷牙呢……”柔柔喘息着,嗲声嗲气的说道。

“没刷就没刷呗!……”我神嘴就去吻柔柔。

“等等!……”柔柔逃脱我的嘴,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腻声说道:“八哥……先别老急嘛,我就‘稀罕’你像‘眼目前儿’这样‘丁坝’搂着我!……”

“呵呵……柔柔,那你告诉俺,为啥‘稀罕’八哥这么搂着你呀?……”我知道,一般的女孩儿都喜欢被男友这样抱着,大多数的理由是有安全感。其实,我何尝不喜欢这种“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温柔感觉。

“八哥,你咋‘磨磨唧唧’的那么多‘为啥’?……人家就是‘稀罕’嘛!……八哥,你给我讲个笑话呗,我贼拉愿意听你讲的那些‘旮旯胡同’的笑话了……”柔柔把下颚垫在我的肩头,温热的俏脸摩擦着我的脸颊。

“呵呵……这就嫌八哥‘墨迹’了?……中!……八哥绝不‘吭哧瘪肚’的,这就‘嘁哩喀喳’的讲!……”说着,我胡扯起来。

从前有个小伙儿,长得溜光水滑儿的,人也不错。就是有一点,说话有口头语儿,总带个“啷当”,尽管他不是特意骂谁,但是说话时总是不注意就带了出来。小伙儿处了个“对象”,“对象”顶烦他这点了。一天,“对象”跟小伙儿说道:“嗨……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得上俺家去‘串门儿’了,我爹妈还没见过你呢。……”

小伙儿立刻“嘴不啷叽”的说道:“哎呀我尻!……说去就‘嘎不溜脆’的那啥去呗,这有啥‘费劲巴拉’的呀,你爸你妈不跟我爹妈他妈的一个‘揍性儿’嘛。……”

“对象”有些犹豫的说道:“瞅瞅你这张嘴!……咱们去是去,你说话得注意点儿,别‘嘴不啷叽’的。一瞅你老‘骂大街’,我爹妈该不同意咱俩的事儿了。……”

小伙儿赌咒发誓的说我一定改,尽量少说话还不行嘛。到了腊月二十八,“对象”把小伙儿领家去了。开始小伙儿做得都挺好,不一会儿,未来老丈母娘把饭做得了,大家围着桌子吃饭。未来老丈母娘炒了四个菜,又做了个汤。小伙儿赶紧站起来客客气气的说道:“哎呀我尻!……大娘你快歇歇吧,快别忙活了。……你整四个菜就够牛掰的了,还整个鸟汤。……”

未来老丈人一听,脸“呱搭”就撂下了,说道:“小伙子你说话咋一点儿也不文明。……”

小伙儿给未来老丈人弄糊涂了,问道:“大爷……我他妈的说话哪句不文明了?……”

未来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当时就不乐意了,筷子往桌上一摔,转身回屋了。小伙儿在“对象”家没法呆下去了,也要回去。“对象”有点儿着急了,赶紧喊爹妈:“爸!……妈!……他要走了!……”

未来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心想好歹给自己的姑娘挣个面子,就忍着气出来送送小伙儿吧。腊月二十八的天嘎嘎冷,小伙儿见未来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冻得哆哆嗦嗦地,心里过意不去,又发自内心的客气了一句:“大娘你别送了,瞅你给冻得那个损样儿,‘嘚瑟’啥呀。……”

未来老丈母娘气得脸儿都白了,嘚嘚瑟瑟的话也说不出来。小伙儿丝毫没有察觉,见未来老丈人光着脑袋瓜子没带帽子,寻思着落一群也不能落一人呀,又客气了一句:“你也别送了大爷,回去吧!……瞅把你冻的‘呆儿的呵’的,何‘屌’苦呢。……”

柔柔听到这里,“嘎”的一声大笑,伏在我的怀里,娇躯不住颤动。半晌,柔柔这才抬起头,凝视着我的眼睛说道:“你这个‘瘪犊子’真能‘忽悠’人高兴……”

我坏笑着说道:“柔柔,俺贼拉喜欢你!……唔……你的那啥真多,俺更喜欢!……”

    柔柔听了第一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态,但听了下半句,俏脸顿时绯红,居然有些扭扭捏捏的娇嗔道:“还……还不是你个没良心的‘瘪犊子’害的。……你咋还笑话我!……”

我坐起身,拉着柔柔的小手,柔情无限地说道:“那……柔柔你喜欢俺这么害你吗?……”

柔柔羞涩的低着头,完全没有了叱咤江湖的“大姐大”形象。她依偎在我怀里,玉腿缠着我,好一会儿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喜……喜欢你害……害我。……八哥,你陪着我一起去看看我二哥好吗?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心里头没着没落的,老惦记着是回事儿。……”

我笑道:“中!……二哥最愿意吃焦裕昌烧鸡了,咱们先去延爽街买一只烧鸡去。……”

柔柔“啵”的一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眉开眼笑的腻声说道:“八哥……你对我二哥好比对我好还好,我……我心里舒坦。将……将来我对你姐指定像对我姐一样好!……”

我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唉……俺家的祖宗十八代,不知道是那辈儿积了德了,娶的媳妇对家里的人都好得‘治不得’,就是虐待她家老爷们儿。……”

柔柔伸出一只葱葱玉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笑道:“你还算明白自己个儿咋回事儿。……我告诉你,以后我去了你家,就给你爹你娘打洗脚水,你呢给我打。……”

我忽然想起来在报纸上看到的一则新闻,便问道:“嗨……柔柔,俺听说那个让‘小昭’打得找不到北的孙向东,挨打有功,祖坟冒青烟,被评为‘一级英雄模范’了。……”

曾经是反扒能手的孙向东,凭良心讲,确实很有刑警的侦破天赋。尽管一九八六年他被公安部撤销了“一级英雄模范”称号,但他还是屡破大案。比如,他一九八八年侦破的“11.3”哈尔滨市道外区农业银行金库被盗案,荣立公安部个人二等功。一九九二年震惊全国的“3.15”哈尔滨市农行动力办事处金库128万元现金被盗的特大案件。孙向东在侦破的过程中再一次显示了他出神入化的侦破才能,仅仅通过一根铁棒就破获了这个大案,荣立公安部个人三等功。这一年,孙向东还仅用五十六天就抓到了杀人恶魔,侦破了哈尔滨市连续发生的连环杀人碎尸案,荣立公安部个人三等功。

柔柔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好目秧的’提这个‘犊子’干啥,是有这回事儿。……全哈尔滨的人都知道孙向东这人不咋的,净干‘黑吃黑’的缺德事儿。公安局没人了咋的,这样的人能当啥‘模范’。嘿嘿……熟悉他的人都叫他‘万元户’,这个外号还差不多……”

我没明白柔柔说的是什么意思,好奇的问道:“‘万元户’?……孙向东一个小警察,一个月五六十块钱,咋成‘万元户’了?……柔柔,你这是啥意思呀?跟俺‘学学’呗……”

柔柔说道:“八哥,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就知道咋回事儿了。……今年年前,一名军人回家探亲要在哈尔滨转车,等车的时间挺长就到哈一百闲逛,却不小心被三哥的手下‘白面鬼’偷走了钱包。这名军人在哈一百营业员指点下,马上去找值班的孙向东。孙向东十分同情的说道‘同志,小偷我去抓,我给你五块钱吧,你在路上好买吃的,别饿着。……’军人十分感激,拒绝了孙向东的好意,决定去找在哈尔滨的战友借钱。就在军人还没走出哈一百时,却发现了一名小偷正在作案。军人随后对这名小偷进行跟踪,却惊讶地发现,小偷得手后,竟然走到哈一百职工楼梯的隐秘处,将两个钱包交给了孙向东,其中一个钱包分明正是自己被窃的那一个。……军人非常气愤,一怒之下,就把这件事情报告了市局政治部。……”

我犹如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孙向东在哈一百值班是为了抓小偷吗?……‘白面鬼’偷了钱包为啥给孙向东呀?……这‘整个浪’的不是耗子给猫拜年,自寻死路嘛。……”

柔柔耐心的说道:“反扒队的警察都有自己的片儿区,孙向东就负责哈一百那旮沓,哈一百倒出了一间屋子给孙向东做办公室。……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规矩。包括‘白面鬼’在内的小偷如果要进入哈一百行窃,必须要给在哈一百执勤的孙向东交纳从十块八块到几十块钱的‘入场费’。交了‘入场费’之后,小偷就可以在哈一百里随意发挥自己的‘钳工’技术了。如果被逮了现行,小偷也一点不必担心。孙向东收了‘入场费’,自然会想各种办法保护小偷。往往是当着当事人的面,将小偷抓回哈一百的办公室讯问。一旦被窃者前脚一走,小偷就被放了出来,继续到交了‘入场费’的人群中去行窃。……”

“嘿嘿……这‘整个浪’的不是‘猫鼠一窝’嘛。……”我边心中暗暗的骂着,边问道:“那么说,‘白面鬼’和孙向东很熟了?……”

那时,哈尔滨的盗窃案之所以接连不断地发生,窃贼的胆子越来越大,受害者多不胜举,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警察与窃贼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小偷偷窃后,警察就收取“保护费”,从中图谋私利,完全丧失了警察的起码道德。

柔柔笑道:“当然熟了。……‘白面鬼’是哈一百那一片儿的‘锤把(即头子)’,有三十多名小偷全在他的控制下活动。就算是有别的警察偶然抓了‘白面鬼’,孙向东也会很快把他弄出来。……孙向东要是不把‘白面鬼’弄出来,哈一百那一片‘码头’就乱套了,孙向东根本抓不过来,他就会被领导批评,甚至处分。这样的‘耗子给猫拜年’不就很正常了嘛。按老百姓说的,警察和小偷这是各取所需,‘耗子吃猫匝儿,处到那儿了。’……”

“警察和小偷相勾结”,那是电影里才有的故事情节。没想到,在我们的身边,竟然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嘿嘿……真没想到‘白面鬼’原来还是孙向东维持秩序的得力干将呀。……小偷要不是‘白面鬼’的手下,被孙向东逮着是不是就惨了?……”

柔柔边穿衣服边笑道:“不是‘白面鬼’的手下,那就是外来‘吃生意’的,必须先向他报到,然后再在指定的地点活动。违者一经发现,就要被驱逐,轻的用各种刑法进行制裁,重的会被‘抛锚(即装入麻袋投入松花江)’。各个‘码头’都有贼拉严格的规矩,偷盗得手后要报‘锤把’知道,过了晚上九点以后才决定是‘吃’还是‘吐’。……”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子,说道:“唉……猫鼠一窝呀。……警察和小偷勾结,相互利用。小偷找警察做“神头(即后台)”,以求得警察保护。警察则掩护小偷,为的是能够分配赃物。警察与小偷同流合污,‘祸害’的不还是老百姓嘛。……可是,孙向东既然是‘白面鬼’的‘神头’,为啥要抓‘鬼影手’蓝道衍呀?结果害得‘小昭’一家家破人亡的。……”

柔柔“咯咯”笑道:“八哥,你可真是个‘棒槌’,叹啥气呀!……‘鬼影手’蓝道衍从来不在哈一百那旮沓掏‘皮子’。合着他‘虎超儿’的‘欠儿登’似的该出事儿,这才让孙向东在大客车上抓了个‘现行’。孙向东只罩着‘白面鬼’,他不认识‘鬼影手’是谁……”

我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看来这是‘鬼影手’先坏了规矩,怨不得旁人。……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咋的?可惜了‘小昭’这条汉子……”

柔柔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感觉十分好笑,她柔声劝道:“八哥……我知道你和‘小昭’其实也没啥交情,只不过‘气不公’他死的有点冤,这才长吁短叹的。……其实,这天下的屈死鬼多了去了,咱也管不了这么多呀。……只要多照顾照顾‘小昭’他妈和他姐就够意思了。走吧,咱们快去看二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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