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餐桌上,看着稀饭馒头咸菜鸡蛋,你以手扶额,发出一声呻吟:“怎么又是这些东西?”我说:“早饭吃了三十年,你就端一下碗,你有什么不满?”
你振振有词:“亲爱的,要百花齐放,要春色满园,要与时俱进,要求新求变,要主动触网,提高厨艺,吃出健康吃出幸福的晚年。”
我说:“你三十年不洗碗,三十年抽香烟,三十年鼾声如雷,三十年洗脚要人喊,洗脚水还要端到面前。你的变化在哪里?你的提高在何处?难道我伺候你到老,就是幸福又健康的晚年?”
你说:“亲爱的,从现在开始,我要为你写故事。以后,你一面洗锅刷碗,一面听我读自己写的故事,我要你分享我的作品,帮我指点。还有,我要为你写诗,写我们的爱情和婚姻,写柴米油盐酱醋茶,让诗来帮助你提高厨艺,让诗来愉悦你的心情。”
我说:“去你的吧!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都听了千百遍了,耳朵里面的茧子现在还烙得耳朵生疼,你去祸害别人吧。还有你那些诗,不是顺口溜就是发神经,不认真听还好,认真听头晕,再听呀连安眠药都省啰。你饶了我吧,我还是洗锅做饭的命。”
你说:“哎,曲高和寡呀。诗人啊,注定是要独行。我的生活里面没有诗意,又没有人愿意为我侧耳倾听 ,我的诗路也是漫漫而修远呀。我的故事太多了,讲了几十年也没有讲完,可是听众,完了。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在家里慢慢想,有空出去看一看。我上公园去溜达,完了超市买鸡蛋。要是今天去晚了,便宜鸡蛋要卖完。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