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就是长大了点,看了小说《高山下的花环》,从梁山喜、小北京、靳开来这些小说中的主人所经历了解更多的越战了。
没想到几年以后,刚满十八岁的我也穿上军装,站在了这片充满硝烟的中越之战前沿阵地,时过境迁,勾起的除了回忆,更有另一种豪情烈火的复杂感受。
自从我入伍以后很多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我背着枪站着岗,对着月光思念家乡亲人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会在我脑海里一一回现,愰然犹于我也是信中或是这篇小说中的某个人物,在走着和他们同样的路,经历着一样的烈火生涯,现实与理想交织在一起,然而我又会书写怎样的军营人生呢?
和连队的战友在一起,亲切而又充满着激情,我每天总感觉有学不完的东西,做不完的事情,这种与世隔绝般的军营生活能够让人的内心理想与现实互为相动,象一个杠杆撬动着我青春的热情,我不再是象以前那个懒惰的社会青年了;每天的训练、学习和任何事情我全身心的充满着无穷的动力,我的各方面素质如飞一般的进步着,对待任何工作我细心而又无比热爱,我的生命仿佛重生了一般,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班排里的菜地让我种得生机勃勃、绿意盎然,我每天小心翼翼的精心浇灌着它们,施肥、除草,就象是给我自己浇灌一样,我把自己当成了这棵苗,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成长。
运动场上我虎虎生风,每天下午训练操课结束,篮球场上总是少不了我的身影,一片热闹非凡,一群年轻的战士在这里用青春和热情带动了整个周围的气氛,我完全深深的溶入了这样火热的军营生活。
1988年,在我们新兵下连队后不久,大约在十月份,师部举行了一次实战行军野练演习,这是我们从军后第一次参加的大型拉练演习,这次拉练演习主要是徒步全副武长途行军,晚在紧急集合号声下我们带上干粮袋和装备从连队出发,沿着师发出的出发指令和顺序,一路向防城县城之外的荒山野外,一路急行军与友军会合后,由师部作战室导演实战中的场景,穿越化学污染地带和炮火区,到达指定地点后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我们在第二天按规定的时间完成各项课目,然后在晚上到达生存地点,进行露营和晚餐,只记得那是一座山坳,我们在那儿对宿营地进行了规范处理后,就开始搭建帐篷,当天晚上一直下着雨,而我们的帐篷只是简单的背包带和包背子的塑料薄膜搭起的,当然经不起这连夜的暴雨,整夜我们只能裹着被子坐在雨布下面,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
我们快乐的心情,在和平的年代,这种拉练对我们来说是很刺激的,毕竟我们年轻不懂事,也没有体验过战争的残酷,所以说这次拉练对于我来说基本上就是一次户外野营,而且我体力好,这几十公里的行军我很轻松的就完成了,根本毫无艰难可言。
溜铁轨,当时是我们晚饭后或是星期天和战友聊天的最多方式了,我们三三两两约几个好友或是老乡,沿着防城边上通向远方的铁轨,踏着一级级的轨道,漫无目标的走出很远很远,80年代末的时期,这条轨道基本没有列车驶过,防城港口也没有繁忙的货轮,偶尔停留在港口的轮船也好象是静悄悄的休息一样,港口也是一眼可以望到边沿,站在路口的边上,可以将港口的一彻尽收眼底。一张一弛的有规律的军营生活,激情就这样燃烧着我的青春岁月,每一点一滴的变化和进步都会让我们焕发着无穷的信心和力量,日子就这
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我也在这不知不觉中渐渐的成长,想家的时候就写封信,看看回信也能够知道家乡的变化。
我们几个老乡,由于这共同的经历,走得更近更亲密了,我们象兄弟一样,互相关心互相体贴着,他们分布在师部的各个专业部门,师医院里有新兴龙的黄友国、羊角村的蔡立新、草市镇的欧永锋,高炮营有大旺龙的董晚云、柏林村的夏文桂,工兵营有和我同一个新兵排的向波,还有通信营,警卫连等,每个礼拜天或是节假日,我们都会到老乡那里一起约好时间地点聚聚,天南地北的聊上一整天,畅谈着以后回家的各种打算,计划着如何度过这几年,是打算退伍还是留在部队?当然绝大部分老乡是坚决要回家,理由是部队的生活太枯燥无味,看不到希望,总之就是那种,没来当兵之前是死都要来当兵,要退伍时是死都要回去!还有就是想留但又怕留不下来,所以不如早点作打算走,以免耽误了几年时光,到头来还是退伍回乡。
总之我们内心总是彷徨不安,也许那个时候我们每个人的青春内心总是居无定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