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昙花绽放时

又到昙花绽放时。

去年九月,在爱花的邻居冬冬的单元楼下,有幸观赏到盛开后的昙花,绽放的昙花如素衣仙女,雍容华贵,气质高雅,冰洁玉清尘不染,悄然展蕊绽娇颜。美得惊艳,美得绝俗。

今年,冬冬把两盆昙花搬到了逅江南,去年小小花盆里的昙花,经过日月光华的滋养,经过主人修枝剪叶的培育,小小的昙花已长成一人多高。叶绿枝壮,长势喜人。几个花苞在粉紫色茎叶的包裹下,挺立着将要绽放的骄傲和决绝。

看样子,昙花就要开了。我们数了数,有五朵,花骨朵饱满,像灌满了仙露琼浆,今晚八点左右,它们定会开放。

晚上,书屋里读书的人很多。我们在门外稍稍运动了一会儿,回到书屋大约七点半的样子,冬冬惊呼,刚才还是花苞,才十几分钟,就已经绽放啦!

大家都很新奇,昙花一现的成语家喻户晓,但目睹昙花绽放的人,估计少之又少。我们关上玻璃门,读书的人仍旧有一片宁静的天地,而我们几个爱花的女子,就在外间,围坐在昙花四周,都说等着完全绽放的时刻。

昙花花苞的顶端,已经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里面白中带黄的纤细的花蕊清晰可见,洁白的花瓣还是紧紧相拥在一起。

我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小小的口子,我们的想象也都惊人的一致:大概会在某一个时刻,这个小小的口子突然变大,重叠在一起的花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扳开,然后一朵完整的花一朵完美的花,就这样呈现在我们眼前。

于是,我们更不敢走神,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即将要绽放的花苞上,凑近一点,再凑近一点,唯恐错过那人生难遇的时刻。

时光就这样静静地流淌,我的眼睛盯得发酸,可是一直在我视野里的那个花苞却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还是那么大。我们的耐心渐渐消失,于是,起身泡杯浓香的碎银子,大家放下绷紧的神经,开始边喝茶边闲聊边等昙花开。

聊着聊着,在某个不经意间,突然发现,花苞的顶端开口变大了一点,在另一个不经意间,发现又大了一点。到八点半,昙花已经不再是花苞状态了,白色的花瓣已经绽放成拳头大小,丝丝花蕊尽收眼底,凑近花朵细闻,幽幽花香在鼻翼间若有若无。

原来,昙花并不是在某一个时刻,发生着由无到有的突变过程。尽管昙花的花期极其短暂,但它仍然遵循着生命成长的规律,一点一点地悄然绽放。就像此刻的花朵,也是昙花根茎叶一点一点地积蓄着生命的力量,整整一年的积淀,才有此刻惊世绝俗的爆发。

生活中的我们,总是希冀着如眨眼昙花开的奇迹。我们运动的第二天,就希望瘦身成功,我们练字才开始,就妄想着写一手好字,我们读几本书,就觉得应该有了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绝俗气质,我们努力工作,就认为应该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我们缺少等待成功的耐心,更缺少对成功之前漫长枯燥甚至灰暗日子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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